雨夜的伦敦像是一幅浸染在朦胧雾气中的油画。
湿漉漉的深色石板路倒映着街道两侧古朴庄重的建筑,偶尔一道车灯闪过,暖黄灯光掠过,短暂地照亮了稀疏行人被隐没一把把黑色雨伞下的面孔。
巴雷特·查普曼是一家生产玻璃公司的主管,他今天被性格古板传统的上司留下谈了会话,因此比平常晚了半个钟头下班。
往常这个时间他早就已经躺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享受着妻子端来的杜松子酒、吃上香喷喷的炖肉了。而现在他却只能因为错过巴士,被迫停留在冷飕飕的大马路上。
原本他正一边在心里咒骂上司,一边伸长脖子盼望着红色巴士早点出现在拐角处。
突然,一个小个子男人映入他的眼帘。
他实在是太奇怪了。
即使伦敦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但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鬼天气——怎么会有人穿着那么古怪的长袍到处乱跑呢?
巴雷特瞬间将他贴上了行为古怪、宗教人士等标签。
他在心底冷哼一声,决心要离这种社会败类远远地才好,除此之外,他回家还要对他那个刚上小学的女儿再三强调交朋友的重要性。
但他的目光却忍不住黏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等他看见他第三次从一堆废弃的建筑材料旁路过时,开始疑心起对方的职业是个小偷。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报警时,那个男人突然把手伸进了怀里,巴雷特汗毛瞬间耸立,正当他下意识要逃跑时,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小木棍。
一切都太奇怪了。
巴雷特见到那个男人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木棍,随着‘啪’的一声,男人消失不见了。
他屏住呼吸,下意识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最近的大单子工作过于辛苦,产生了幻觉。
恰好这时巴士来了,巴雷特带着恍惚的表情上了车,经过售票员的再三提醒,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掏出钱包。
“先生,或许你知道什么人可以凭空消失吗?”
售票员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巴雷特熟悉这种眼神,因为三分钟前同样的眼神刚刚出现在他自己的脸上。
巴雷特狼狈地走到空座位上坐下。
‘我肯定是太累了。’
他的脑袋靠在满是雨水划痕的玻璃上,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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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来了?”
罗斯从走廊深处的房间探出脑袋,朗声问道。
马琳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她的右手举着一把铲子,腰上还围着深蓝色的星星围裙,“有人来了?是海丝佳吗?”
“当然不是,马琳!今天不该她值班!”罗斯拍了一下马琳的肩膀,又擤着鼻子闻了闻,“晚饭是不是快要好了?我已经闻见香味啦!”
她们顺着走廊来到外面宽阔的大厅,木质横梁纵横交错在整个天花板上,几盏由数十颗蜡烛组成的吊灯吊在上面,照亮了这间充满中世纪装饰的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