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山谷的山坡上,韩全冷哼一声,望着司空鸣营地这边的星星点点的火光,空气里米饭的味道让黑风寨的士兵们都咽了咽口水。
韩全越发的确定自己的想法,这敌前扎营做饭的荒唐事,也只有那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才做得出来,他下令道:“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坚持几个时辰,切不可见明火,入夜,我们袭营,定要让樊家寨的那些叛徒有来无回!”
随着新月越爬越高,深沉的夜色中,营地渐渐的只剩下了篝火燃烧的毕剥声,火焰跳动,火星随着热气跳动上天。夜风吹动林边的松树,发出呜呜声,饥饿的马匹时不时的踏着马蹄,并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黑越越的山,莽苍苍的林,悄无声息。
草木旺盛的益州大地,在初夏季节也有些浸寒,那是一种潮糊糊的湿冷,从皮肤冷入骨髓里。
……
湿冷与寂静,随着新月的高升深沉的扩散开来,逐渐的变为一种难耐的紧张,扣人心弦。对于荡寇军是如此,对于黑风寨也是如此。
忽然,在韩全一声令下,不是很宽的路上,黑风寨近七千人疯狂的冲入荡寇军大营,除了一曲站哨的五百人立即迎战。各营帐没有丝毫动作,等韩全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他已经一马当先冲到了主营门口。
他本来是想第一时间看看领头的少年人究竟长什么样,顺便享受他惊惧、颓败的表情,自他当上黑风寨寨主的那一天起,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看这样的表情,因为这就好像战胜了过去弱小无力的自己。
还没等他下令撤退,四周的山林山呼海啸,五千荡寇军从松林间鱼贯而出,第一次立军功,人人都不愿落于人后,生怕慢了几步,就少割几只左耳朵。而在韩全挥动缰绳调转马头的时间里,那主营中传来一个生冷的少年人声音:“韩当家,既来之,则安之,刚来就走不好吧!”
韩全惊讶的扭过头,只看到司空鸣与唐明贞,一前一后的走出营帐,他原本以为这主营中不会有人在,看来他错算了。如此看来,撤兵似乎没有必要了,古往今来的兵家硬道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这大将,那包围圈也就荡然无存了!
这个将军,还是太年轻,居然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地方,看来还是天不亡我韩全!
脸上忽然挂起狡黠的笑容,韩全带着自己的亲兵,猛的跨马向着司空鸣冲去,两颗眼珠子中全是血丝。
忽然,只见他身旁的黑衣女子双手一扬,顿时数十枚冒着寒光的飞镖向着自己这边袭来,他猛的拔出马刀,挡去几枚飞镖,而他身边的人就没这么好的功夫了,好几人中镖下马,就是没下马的,身上也被弄出了几处伤口。
胜利就在眼前,他可不会管这些,司空鸣的身形如今就在他的几步开外,不等他扬刀。
司空鸣双手揪住奔驰而来的马头,往着身旁使劲一扭,大马的脖子瞬间被扭断,而马匹也重重的栽落在地上,并且滑出去了十好几步的距离。
韩全自然也是连人带刀的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很多圈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