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屋顶的水珠落在了水缸中,泛起涟漪。
无声无息,李毅头顶上的锦衣卫像只大鸟落了下来,他手中的绣春刀像翅膀,致命又优美。
是锦衣卫惯用的招数!
这一次他看清了李毅的动作,拇指一弹握柄,绣春刀跃出刀鞘,食指弹在刀背上,旋转一圈,刀尖成了刀柄,落在李毅的手中,后面的招数他已经看不清。
凌厉的刀锋划过了他的颈项,又回到了刀鞘中,给人一种刀还没有出过的错觉。
“好……快……”
落在酒桌旁,锦衣卫憋着气说出这句话,身体无意识抽搐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鲜血淋漓的现场,扰了喝酒吃糕的兴致。
“难得是没有下雨的天。”李毅按着桌子上的绣春刀说,“非得要来送死才好?”
靠在墙壁上的两名东厂番子对视一眼,猛的抬起手直接撞碎墙壁攻了过来。
一人夺刀,不让李毅有碰到绣春刀的机会,一人用拳头直击他的腰部。
不求杀人,只求能暂缓李毅的举动,让他重创!
李毅不躲,不让!绣春刀出鞘,削在两名番子的手臂上,刮起一阵火花。刀脊反拍,拍的两人向后滑行一段路,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没了声息。
收了刀,李毅出了院落,找到竹林中抽烟的裴纶。
“呦,大人办完事了?”
裴纶将烟袋收进怀里眯笑着眼睛说。
李毅说,“屋子里的糕点粘了血,味道不太好,酒也有了腥味。糟蹋了。”
裴纶点头是以为然的说,“糟蹋了!听说永安寺的斋饭京城十分有名,大人何不去试试?”
李毅回味的砸吧了一下嘴巴,笑了。这个裴纶的确是个妙人,可惜他是南镇抚司的人,最善于结网。里面死去的人必定会被他处理完,将报告交给指挥使。也就等同于交给了魏公公和信王朱由检。
不过李毅没有直接去永安寺,而是到了昭狱。
下了昭狱的大和尚静海,因为素诰的缘故,没有受多大委屈。李毅见他时,正坐在稻草正中央,双手合什默念佛经。因为没有舌头,念不出佛经,腮帮扩大只能喝点稀饭勉强度日。
“静海师傅,我来了!”李毅让狱卒解开牢房走了进去,“近日辛苦你了,朱由校已经死了,朱由检马上就要登基称帝。我不放心提前请您回去。”
静海抬头看着李毅,眸子中没有怨恨,就算眼前的这个人亲手将自己的舌头割掉,这个世道,丢了舌头总是要比丢了命好得多,还保全了永安寺的信誉,足够了。
他双手合什点了点头,由着李毅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他在李毅的手心画了几个字问:“你不走?”
“北斋我已经送出城了,来提您出去,也是没有手续。”李毅笑着说:“信王朱由检他要我死,现在北镇抚司、顺天府、东厂的人都已经把我当做了加官进爵的筹码,刺客一波接一波,我走不了。与其落落无为,不如趁着这身飞鱼服还在身上,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静海和尚双手合什静念一声,随着李毅走出了昭狱。
这世道,因为朱由检的缘故,很多人巴不得李毅去死,最好死在自己手里,这些人有的提前躺进了墓碑下,有的正在路上,静海他自己知道心中的佛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