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不曾想过这些碎瓷乱渣是要用到自己身上,早已冷汗如雨下,哭喊饶命,悲诉冤枉。
颢蓁似是不闻,只对惜墨继续嘱咐:“剩下另一个,带到后面去。”
惜墨忧心这样用刑会叫赵祯不满,小声道:“不如交给官家,横竖抓了两个人,怎么讲也是有猫腻。”
“这点小事,本该你们早就查明了来回我!”颢蓁瞪她一眼,“宫里一年死残多少人,要不是事关秽鸟,哪里需要劳烦我出来审讯,分明后宫之事,你还要知会官家,是觉得篓子捅得不够大?何况”她顿了一顿:“这两个不供出背后正主,一齐送到官家面前,官家正为朝堂之事烦闷,谁知有没有空处置。或急笞死,或不急随意打发,都是不了了之。”其实她深知赵祯为人谨慎,断不会如此敷衍。
惜墨默然不语,扶着颢蓁走到中廷,招呼鸢姒问:“另一个放哪去了?”
“放在西梢间,有两个皇城司守着。”鸢姒冲颢蓁说,“奴婢这就去将她带出来。”
“不必。本殿亲自去看。”
颢蓁声音寡淡,倒让鸢姒一愣。惜墨冲她苦笑,扫过她身边,轻声丢下几个字“这是真火儿了”。鸢姒点点头,朝正堂与西梢间各打望了几眼,讥笑一声,不再多言,疾步去搬椅子。
几人行至西梢间,那两个皇城司的正守在门口,见到颢蓁,作揖问安,开门请她进去。
屋内人瞧门被打开,初冬夜深风冷肆窜,一股脑的吹了进来,冻干了她身上冷汗,叫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她从地上挣扎起来,才瞅见颢蓁个影儿,便又扑通跪下,大喊饶命。
鸢姒先从外头进来,将一把椅子摆在当中,站到椅背后头。接着颢蓁慢步走近,惜墨扶她端正坐下,她看着柴火堆旁这人,冷眼逼视,缓缓开口,狠狠笑问:“连婕妤倒是不消停,是怕本殿太过清闲,才替本殿找些事做吗?”
原来这与素琴一同被抓来的,竟是连溪芠报琼阁的棋巧。她素知颢蓁厉害,被抓起来时虽做好了准备,真见到面还是惊恐不安,一时语塞。
“这倒好笑。”颢蓁眼中毫无笑意,“一个说自己愚钝,结果本殿问一句答十句,一个平日看着胆大妄为,如今连气儿都不会出。”
棋巧不敢对上颢蓁目光,转看惜墨鸢姒,这两人俱是盯着前方,头也不低一下,搞得她眼睛不知放哪。
“说,她这次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颢蓁问。
棋巧默默抽泣,嗡声回说:“禀圣人,不敢说谎,只是报琼阁坏了一盏灯”她这就要将方才在门口与素琴的对话复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