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千里求医
东方镖局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一天,雷一诺跟慕神医,大先生宗启文正在盘点镖局的买卖。
“老爷,门口来了三个客人。”趟子手杜浪过来禀报。
雷一诺一脸疑惑地问道:“客人?还三位?这可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未知是祸是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看看去!”
“这两天是怎么了,门庭若市啊。难不成又来一波要踢我的场子吗?我雷一诺行走江湖都三十多年,我还怕了不成?“
镖局正逢多事之秋,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依旧有些忐忑。
只见门口立着三人,两男一女。
为首男子青袍长剑,阔面高鼻,看着一股高傲沉静气息。
中间一位女子正当碧玉年华,却一身黑衣短打,体格颀长,身量匀称。
她生的皓齿明眸,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素面朝天,却惊艳妖娆;
后面那人皮肤黝黑,中等身材,体格健壮。
“敢问阁下,可是雷总镖头、慕神医!”
青袍男子抱拳施礼,他语气平淡,显得不卑不亢。
“在下雷一诺,这位是的结义兄弟慕天淼,(慕洪字天淼)。也就是江湖人称杏林小诸葛的慕神医,这是我的大先生。敢问几位从哪里来,有何见教?”
雷一诺做了自我介绍,着重介绍了慕神医。
来者一见找对了人,面露喜色。
“在下付青龙,山西西门镖局镖头。这位是蔽局西门大小姐,这位是趟子手曲良。这是敝局西门大掌柜拜帖!”
为首的青衣剑客付青龙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
说完,又递上了镖局掌门西门乘风的拜帖。
“原来是戴笠故交,更是镖门同道,贵镖局威震华北令同道景仰,雷某早年跟西门镖头有旧。但不知几位不远千里来敝局不知有何见教?”
见是镖门同道造访,雷一诺十分开心,拱手还礼。
“雷总镖头,只因家兄受伤,多方求医未愈。普天之下唯有慕神医方可救治,万望慕前辈搭救家兄性命!”西门落烟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诸位,长途跋涉,一路辛苦,来来来,进屋慢慢说!”
雷一诺一看是镖门同道,千里迢迢只为求医而来,他也放心了,热情的将客人迎进堂屋入座。
“令兄所染何疾,症状如何?”一直沉默的慕神医,一直盯着这三位不速之客,良久才淡淡问了一句。
“那日家父金盆洗手,家兄接任掌门庆典宴会,不知何人飞镖递柬逞凶踢场,来者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家父家兄联手与其大战也不敌贼人。家兄受伤后不见伤口,只有后背五道红色血印,不疼不痒。哪晓得三天之后浑身冰冷,嘴唇发黑,脸色苍白,力大无比,狂躁不眠。”
西门落烟忧心忡忡,连续几天的奔波有些疲惫,她说话语速缓慢。
雷一诺和众人一听,顿觉得无比奇怪和蹊跷。
“可曾就医用药?”慕洪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又问道。
“请了我县最好的郎中诊脉抓药,还有民间土方都用了一遍,半月有余也不见好转,家父忧愁过渡,一夜之间须发全白,全家上下一筹莫展。还请慕神医一定搭救我西门家!”
西门落烟神情黯然,说着就哽咽了。
“令兄症状,疑似中毒迹象,若是我来医治,倒也不难救活。但是你可知慕某行医三大规矩?第一外地出诊,诊金白银千两;第二必须猜对我出的药谜;第三必须教我一种我不会的武功。”
慕洪十分爽快,开出价码和条件,这是他一贯的行医准则,有点个性,也有点怪异。
“三治三不治:名声优良者治,穷困潦倒者治,会猜药谜者治。官阶太高者不治、富可敌国者不治、大奸大恶者不治。慕神医名噪江湖,天下武林谁人不知无人不晓,规矩我们懂。”
还没等慕神医说完,一旁的趟子手曲良抢白了几句。
他的嗓音清亮中透着浑厚,具有西北男人的磁性。
他当了多年趟子手,在空旷辽阔的西北高原和蒙古草原上喊镖打春点,练出来的看家本领。
“这是一千两银票,我来猜药谜,青龙先生教您武功,若是家兄得救,另有重谢。”
西门落烟内心焦急,语气诚恳,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慕神医全部条件。
有道是病急乱投医,何况面对的可是天下闻名的杏林名宿。
慕神医和雷一诺对视了一下,然后沉思片刻。
一来是雷大哥的故旧,一来来者非常爽快,他内心里已经应承了诊断的请求。
但是他还是没有答应对方,而是先让对方安顿下来。
淡淡地说道:“诸位,风雨兼程千里迢迢,今天先歇息去吧,等到明日再议。”
“慕神医,您可一定要得答应我们,救救我哥哥的姓名!事关我西门家镖局兴衰,我求求您了!雷掌门,看在家父薄面,您也帮忙说个情吧!”
西门落烟一听慕神医莫衷一是,误以为被回绝,她有些失望和着急,她给慕神医跪了下来。
“姑娘莫急,快快请起!神医并没有拒绝你们的意思。他呢,是体谅几位这几日奔波,累着。让你们先歇着,明天我们在猜谜语,传授武功,商量行程的问题,再说了我们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办。懂吧?”
雷一诺一看西门大小姐求医心切,急忙安慰和解释了一下。
镖局安排了晚餐和住处,西门落烟和西门青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2、月下衷肠
当日晚上,东方镖局安顿了客人,连日来发生很多事情,镖局上下都有些累了。
柳云桥在洛溪禅院看了一会兵书顿觉乏累,便早早睡去。
半夜噩梦连连,他和母亲奔跑在一片森林里的羊肠小道,被四名剑客追杀,母亲以一敌四,浑身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襟。
“星儿,快走,快走!”
“娘,娘”他慌张逃窜,不忍心母亲被围杀,当他想要回头救母亲的时候,身后有两人穷追猛打。
一个金黄头发精瘦的灰衣人,手里一把四尺长的铜烟管,一个带着面具的蓝衣人手里一把断头剑。
二人合力将他逼到悬崖退无可退,他只能跳进滚滚长江,江水冰凉。
他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惊魂未定。
黑夜里,他感到惊慌和孤寂。
回想自己遭遇平生最大的变故,父亲、大弟、二个弟弟死于非命,母亲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而生死未卜,自己如今也是亡命天涯。
“母亲,您在哪里,您一定要活着,都怪孩儿无用没有保护好您!”
内疚自责,思念母亲的心如万箭洞穿,欲哭无泪。
此刻,仿佛一人走在广漠的沙漠戈壁,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形单影只,绝望,无奈,无助。
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