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看着远处的悬崖边，心里惊疑不定，他能肯定此处依旧在天沧门地界内，这突然出的黑衣人明显不是天沧弟子，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倘若此人是魔道妖人，墨龙为何看着他无动于衷，倘若不是，那他脚下躺着的天沧弟子又如何解释。

黑衣人忽然有意无意的朝牧羽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开口似自言自语道：“哼，如今的天沧门当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吗？”

他右脚拨了拨躺在地上的天沧弟子，继续道：“天沧上下就只剩下这种货色了？”

“当年正魔一战，天沧门是何等威风，所向披靡，领袖群伦，实力在五大仙门中无人能及。”说到这里黑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心绪颇不平静。

“多亏了青阳这个老东西，执意追杀沈万一夫妻。”讲到沈万一夫妻时脸色阴沉无比，双眼中寒芒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还真是多亏了九剑峰出了这么个人物，多亏了沈万一这个绝世天才，为了罗清然这个女人，竟将天沧门年青一代的青年弟子斩尽杀绝，好魄力，好手段，道行之高好不厉害。”言语中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疑惑皆有之。

“哈哈哈，果然是报应不爽，青阳这老东西活该啃一嘴毛。要是九剑峰多出几个叛徒，这天沧门只怕要不攻自破了。”说道最后黑衣人说不出的痛快，又似有说不出的悲哀。

“如今这九剑峰已经完了，沈沧浪这匹夫也疯了。天沧三杰迟早都要完蛋。”最后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牧羽眉头紧锁，双手因为握紧而微微颤抖。

这人口口声声，九剑峰是叛徒，要完蛋，他实不能忍受。

“胡说八道，九剑峰个个顶天立地，便是沈沧浪疯了也是九州一等一的人物，你在此大放厥词，真当九剑峰没人吗？”

他的潜意识里就没有想到天沧门如何，一心只有九剑峰。

牧羽昂首阔步，从山林之中走了出来，和黑衣人把持着距离。

黑衣人和墨龙对他的到来一点不惊讶，墨龙硕大的龙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少年，眼中疑惑神色掠过，亦如一年前在天女峰上。

“哼，大话人人会说，便像你，话说的响当当，却连与我站一起的胆量都没有。”黑衣人语气玩味。

牧羽一怔，从见到黑衣人，他就从此人身上感到一种压力，明明对方只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却给人一种万人之上的气度，这种感觉虽不至于让人害怕，却情不自禁在气势上就要弱了一头。

牧羽被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竟为对方的气度所折，他眉头一皱，既然意识到了便不一样了。

亦不见他如何动作，似乎只是挺直了那么一些，全身的气势却陡然一变，再不只是那个倔强坚忍的少年。

此时的牧羽，就像一柄剑，锐意难当，衣诀飘动间，隐隐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像九仪殿中八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像那日郝良仁在九剑峰前一般的霸道。

“咦。”黑衣人为他突然地变化感到颇为惊讶，眼中神光闪烁，竟满是欣赏之意。

牧羽面无表情，缓缓走到黑衣人身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天沧弟子，呼吸平静，看起来只是昏睡过去。

越是靠近了，牧羽就越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不怒自威的气势，光以气势论，此前他见过的人中只有掌门真人青阳能与此人比肩，那日的沈沧浪或许也能算一个。

墨龙依旧在天堑之上缓缓游动，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