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爸爸和陈林都按时回到家,但今天陈林却一反常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客厅和卧室之间不停地走动,完全不见平日里抱着小鑫鑫开心的样子。吃晚饭的时候,他刚拿起筷子又放下了,白依依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有啥事儿,看你那眉毛都拧到一起了”,陈林看了白爸爸一眼,想说什么话,动了动嘴唇又停住了,白爸爸说:“怎么了,有啥事儿”,陈林看看白爸爸还是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白依依说:“你到底咋了嘛,咱爸问你有啥事儿你倒是说啊”。
陈林再次放下碗筷,低下头想了想,特别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白爸爸笑了笑,说:“爸,这事儿呢,其实有一周多时间了,我是各种办法都想遍了,该找的朋友也都找了,但是因为数额比较大,别人帮助周转的空间也很有限,总之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白爸爸也放下碗筷,平静地注视着陈林,平静地说:“到底什么事儿,你不要绕弯子,说出来,我和依依都听听”,陈林不敢直视白爸爸的凝重的眼神,侧着脸看着正在沙发边玩耍的小鑫鑫,继续说:“公司从银行的贷款即将到期,正好赶上资金周转困难,如果贷款不能按时还上直接对公司的信用等级会造成影响,也就对下一步投资造成很多不可估量的损伤,我这里焦头烂额的,就看您……就看您这里能不能跟银行领导打个招呼,先帮我贷出几千万来度过眼下这个难关……”,陈林还没说完,看到白爸爸严厉的眼神,诺诺地说:“这个您放心,一点儿风险都没有,就是用个半个月时间,连本带利还有人情咱一样不少都还给人家……”.
白爸爸把筷子“啪”放在碗上,斩钉截铁般严厉地说出三个字“不可能!”,陈林一愣,他没想到岳父会这么直接这么果断地回绝,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原本以为最起码也是一个犹豫的“容我想一想”的态度,因为这次是给自己办事儿,这层关系再也没有更亲近的了。
他呆呆地看着白爸爸,白爸爸说:“......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就是坐在聚光灯下,时刻都有老百姓关注着你的一言一行,都在看着你,都在议论你,都在模仿你,我作为这个也分管金融的副市长动用公权力私用,你知道我要是开了这个头会带来怎样的效应,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怎么做?”,陈林有些不高兴,咬着嘴唇也直直地盯着白爸爸,白爸爸说:“那些手里有点权力的人就会一级一级来效仿我,今天我因为坐在这个位置用公权得了一百块钱的事儿,明天就会有人用公权弄出一千元、一万元的事儿,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要对得起这个位置啊,要对得起这个位置所肩负的职责”。
陈林听不进,内心有点生气了,而且很是气愤,第一次露出特别难看的脸色,盯着桌子不说话,突然,他有点抱怨地说:“爸,这多年来我也一直想跟您好好谈一次,当官的我也见多了,说句不好听的,像您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不知道您是真这样清正廉洁还是做出来给我看的,前几次吧,你批评我,我也不说啥,这次是我,您的女婿有难求您,还这么难吗”。
白依依指着陈林说:“好好吃饭,看你你说啥话”,白爸爸对女儿摆摆手说:“不用拦,我俩的交锋是迟早的事情,有些事情早点说出来也好,就算是个碰撞交流吧,我也很期待”,白爸爸然后对陈林推心置腹的口气说:“孩子,你可能还真不了解我,不了解咱这个家庭,你问问依依,从小我就告诉她上学要靠自己努力,考不上好的学校就上差的,反正我是不会找关系给她开后门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也是咱们的家风”。
陈林更加气愤了,说:“爸,您就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不喜欢热闹不喜欢金钱?你知道老百姓怎么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吧,都说你们特别会装”,白依依听陈林这么说,急的向陈林大声喊道:“陈林,你说啥呢,你再说一个试试!”白爸爸摆摆手,看着陈林,沉默了一会儿,他语调有些沉重地说:“这几年风气是有点不好,老百姓对我们是有看法,但我告诉你,这不是主流,是个别害群之马败坏了社会风气和干群关系。老实说我也喜欢钱,但我有原则有前提,那就是一定要取之有道和用之有度,我要驾驭它而不是让它来驾驭我,如果你认为用不正当的方法去轻松赚钱是热闹的话,那我宁愿选择孤独,你不是说当官的都能装吗,那我宁愿就这样装下去,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我也宁愿一直到死都被人误解......”。
也许是外公和爸爸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小鑫鑫不明白外公和爸爸都很气愤的表情还有激烈的言语,吓得她哇哇地哭了起来,看到孩子哭了,两个男人都停止了争吵,白依依看到这一幕,她厉声朝着陈林大声吼道“陈林,你太过分了!”,赶紧抱起小鑫鑫走到卧室,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说:“没事的,外公和爸爸在讲故事呢”,小鑫鑫说:“你说的不对,我看像是吵架,为什么啊”,白依依说:“哦,他们可能是因为你还不睡觉才吵架的吧,你一睡觉就好了”,小鑫鑫说:“那我现在就睡觉,快给我盖上被子,我还要搂着我的洋娃娃”,白依依轻轻地拍打着,小鑫鑫搂着洋娃娃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依依走到客厅,白爸爸和陈林都不说话,陈林站起来对白依依说:“我决定了,在这里住着没有亲情味,我不想跟当官的在一起,这次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们三个明天就搬回去住,我今晚就走!”,说着,陈林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就要走,白依依一把拉住他说:“有啥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啊,这么大的火气至于吗,差点吓着孩子”,陈林说:“你们是亲人,我一个外人住在这里没意思,你要搬就搬,不搬我自己搬!”,白爸爸极力镇定地说:“陈林,你坐下,今晚爸爸也想跟你好好谈谈”,陈林头也不会,气愤地说:“我一个老百姓没你觉悟高,有啥好谈的”,说着一把推开白依依,拉开门径直朝楼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