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钟声便马上响起,考生们在礼部官吏与学宫教习的安排下进入考场。
学宫教习们面无表情地讲了一遍考场纪律,但凡就是谁敢作弊永不录用,管你是皇子王孙也好,天才修士也好,若是连这一点心性都没有,哪怕真有一天成了强者,也无法受人尊重。
考生们大多都十分紧张,所以对教习们说过的话根本就没记住多少,要么是在抠指甲盖,要么就是在转笔。
不过也有一部分另类表现得毫无波动,一种是像百川落河这样破罐子破摔压根就没打算通过的人,一部分则是胸有成竹、文武双全的天才。
至于陆云川,他不紧张则是因为已经想好通过的办法。
按照学宫统考招生的制度,文武各三科,每科成绩从好到坏,分别为甲乙丙,每一级分为上中下三等,考生只需要满足平均成绩在乙上,或者是平均成绩在乙下但有一门的成绩为甲上便可。
本来十分安静的考场,随着教习们将卷子发了下来,忽然间变得喧闹起来。
“今年的文试三科怎么放在一张卷子上考了?”
有学子大惊失色。
“完了完了,我还打算考完一科背一科呢,这下子惨了!”
有学子痛苦地抓着头发。
“为何改革之前连点消息也不告诉我们?”
有学子难以理解。
“聒噪!”讲桌前的教习忽然冷喝道,“四圣学宫以修行为根基,身为一个修行者你们就必须学会随机应变,时刻都要准备充足,哪有时间能让你们临阵磨枪?难道杀人前,你们还想喊个暂停,让对方等你们回忆一下所学的招式?”
“能考便考,不能考便走,四圣学宫向来宁缺毋滥,不收废物!”
随着教习们的呵斥声消失,考场重新变得安静起来,风声可有,雨声可有,唯独人声不可有。
陆云川将毛笔搁在砚台上,然后装模作样的拿起卷子看了几眼,接着便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楚国的文字他哪里认得?
然而就在此刻,续天神诀却在不经意间多出了一页。
“第一题: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第二题:请考生以春秋为立意作诗。”
“第三题:今大楚四面楚歌,边境战争常年发生,且内政错乱,时有奸佞作祟,黄河洪灾,民不聊生,请考生凭自身之见识,书写治国赋。”
陆云川陡然变色,若说前两道题尚处在正常考核范围内的话,那么第三道题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向来君王最忌惮士子妄议朝政,而今这一题岂不就是在试探当今天下士子们的看法吗?
深深呼吸一口微凉的空气,陆云川在第一题的下方,下笔写道:“兔十二,鸡二十三。”
“幸亏平时有花点功夫在认字上,虽然只认得几个数字,不过看来这次运气不错,真的遇到了一题只用答数字的题目。”
陆云川脸色平静地站起身,然后将卷子交到教习的手中。
那教习看了一眼考卷,然后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陆云川,问道:“答完了?”
陆云川点了点头:“会做的都做了。”
教习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走吧。”
等到陆云川走出了考场以后,这名教习又愤懑地摇了摇头:“朝廷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竟然连这种考生也给推荐过来,真当学宫给的名额是白菜价了?”
一众考生唏嘘不已,心想这哥们可真狠,这就放弃了,然后转念又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会多少,要不干脆也像他这么潇洒,提前走出考场?
只有站在门外的陆云川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是真的苦啊,你要说那些题吧,陆云川好歹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不至于不会做,当初高考作文一千字题目要求要写啥都不知道还不是给憋出来了?
但问题是他只会写数字啊!只会数字。
难道全篇文章还都用数字写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三七二十一,九九八十一……”
这要是写出来就算教习没给他活生生气死,只怕皇帝都要从皇宫冲出来打人!
……
……
远山上人造湖畔旁,一方矮亭里。
刘天师坐在石桌前,看着错乱复杂的棋盘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下一步,片刻后,似乎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刘天师二指撵起一颗棋子,然后在棋盘上摇摆不定,又过了片刻,终于将白棋落下。
坐在他对面的那道人看着刘思祭纠结的模样,不禁畅然一笑,似乎还想要再捉弄对方一番,眼神玩味道:“确定下在这里?待会可不准再悔棋。”
听到这句话,刘思祭立马将自己的白棋从棋盘上拿了起来,神色肃然地说道:“哼……我只是试探试探你能否看穿我的心思,这步不错,我们重来……”
能与大楚天师同下一盘棋的人自然也是身份地位极其显耀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