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城的大街上,已经是漆黑一片,空空荡荡,嬴渠梁高举着火把,走路摇摇晃晃,不时的低声哼两句民间悝曲。
酒逢知己千杯少,嬴渠梁,也有一些喝高了。
赢玉紧跟在嬴渠梁身后,看着自己二哥脚底轻浮,迈着八字步,不时的偷笑一声,想要上前搀扶,却是都被嬴渠梁推开了。
“二哥,你突然变了一个人哎,”赢玉笑道,“你像另一个人了……”
“那我像谁……”嬴渠梁晃悠着问道。
“像公父,像大哥,就是不像以前的你,”赢玉笑着,“你要是天天这么开心,那该有多好……”
在赢玉的记忆里,二哥嬴渠梁,一天到晚总是阴沉着脸,到是大哥,可以爽朗的笑。
嬴渠梁哈哈大笑,都是公父的儿子,哪能不像公父呢。
“也只有现在,你才像公父多一点……”赢玉嘀咕道。
天色蒙蒙亮,栎阳城还没有从晨辉中醒来,看守城门的士卒刚刚放下吊桥,赢师隰的车马仪仗便驶出了国府大院,驶出了栎阳城,慢悠悠的行走在黄土大道上。
赢师隰要去骊山大营,得到消息的老氏族立时兴奋起来,老国君这是要去督军备战吗,虽然时节马上入冬,到时候天寒地冻,大雪封路,消耗倍增,自古便没有冬时用兵的惯例,可冬时训兵,来春不就可以再次征伐了吗。
赢玉跟赢师隰并排坐在一起,随着马车的晃动,不停的打着哈欠,昨夜本来就睡的晚了一些,刚躺床上,酒气便翻了上来,到是想起了二哥嬴渠梁难得的豪爽,王良一身白色士子服,短短的头发尚不及肩,随意的收拢在脑后,用一根布条扎在一起,懒散的坐在哪里,在灯光的映照下,到也显得倜傥,晃动手指,指点天下大势,仿佛无所羁束的洒脱,越想越是精神,好不容易眯上眼睛,便又被喊了起来,如今这么一颠簸,倒有些发困了。
“昨夜去看王良了……”看到女儿睡意绵绵的样子,赢师隰笑着问道。
赢玉面皮一红,立时便精神起来。
“王良那小子,到也不错,你们谈了什么,可以给公父说说……”赢师隰又笑道。
“公父……”赢玉撒娇一声,便兴高采烈的讲了起来,面对自己公父,到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