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玉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包子的美味,软滑顺口的豆腐,又说出可以省粮一半的馒头,赢师隰听了,也是随和着大笑。
“公父年轻时在魏国流浪,什么好东西没有尝过,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包子豆腐馒头,王良那小子,就是鬼点子多,”赢师隰笑道,“国府到可以试制几个,如果馒头真的省粮,不要说省粮一半,即使稍微省点,公父也自然会推广。”
赢玉大喜,又说起了二哥嬴渠梁难得的豪爽,这个赢师隰到是知道,原本嬴渠梁便是一个豪爽之人,跟老大赢虔一样,旷达豪放,只是早年跟一个胡女私通,并且产下了一子,也就是赢驷,可胡女产子后,却是不告而别,偷偷的跑了,自那以后,嬴渠梁便开始沉默寡言,忧郁起来,慢慢的,也就变成了一个闷葫芦,让赢师隰不喜,可根子里,还是一个豪爽之人啊,这个是不会变的。
赢玉说起嬴渠梁跟王良讨论的秦魏局势,赢师隰到是不笑了,低头思索起来,片刻过后,叹息一声。
“那小子到是眼毒,看破了这大势,到也是一个人才,”赢师隰叹道。
“赢玉,你说说,咱秦国,还能打吗?”赢师隰问道。
赢玉沉默了,以前的赢玉,到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老秦人有的是血性,打就打呗,老秦人怕过谁,可听二哥跟王良的意思,却是不想打的,再打下去,秦国就要亡国灭种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赢玉,也开始犹豫了。
“嬴渠梁原本就不想打,听了王良的主意,活捉了魏国丞相公孙痤,便更不想打了,一心想着和谈,变法强国,”赢师隰叹息道,“可和谈,哪有那么容易的,几代人的血仇,想要忘记,谈何容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魏国兵锋正盛,会跟我们和谈吗……”
“公父,还有再征吗?”赢玉低声问道。
“再征,又谈何容易……”赢师隰再次叹息道。
马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赢师隰望向道路两侧,这里原本都是上好的良田,自己刚迁都栎阳时,农人们分到了土地,欢天喜地,即使初冬,也有农人在田地里打草焚烧,为田地加肥,如今已经是杂草丛生,荒芜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连年的征战,征兵征粮,不但消耗着秦国的青壮年,更是让农人对官府失去了希望,如今农人们已经在远离田地,宁可躲在林子里苟延残喘,也不思耕种,变法攒下的那一点底子,也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骊山,秦岭山脉的一个支脉,东西绵亘数十里,因系西周时骊戎国国地,因此称为骊山,“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便发生在这里,秦敬公时,秦国征河西,在阴晋与魏军大战,结果被魏国河西太守吴起所率领的五万魏武卒杀得大败,不但损失了五十万秦国精锐,更是丢失了函谷关天险,致使关中门户洞开,不得以之下,在骊山设立了骊山大营,最为抗击魏国的屯兵之地,赢师隰迁都栎阳后,更是对骊山大营加固修缮,将兵器作坊也迁了过来,各项功能日益完善,秦国每次大征,各地秦民皆是在骊山大营集结,记名造册,如今少梁之战结束,各地秦民也已经遣散回家,骊山大营里,也只驻扎着国府的三万精锐主力,以备不时之需。
距离骊山大营尚远,赢虔便带领自己的亲卫,快马迎了过来。
“公父,公父……”赢虔调转马头,与赢师隰的车架并行,兴奋的喊道,“我重新编练了一支军队,公父一定要看看……”
“噫……”赢师隰也是惊讶。
赢虔总领骊山大营,多少年来,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对这个大儿子,赢师隰也是非常放心,一般没有什么大事,骊山大营中的诸事,赢师隰也是很少过问,任由着赢虔安排,没想到这个只知道冲锋陷阵的大儿子,竟然编练新军,赢师隰到是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