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无声无息间,上元节在春日落幕后缓缓到来。这日一大早,张炜林枫带着考校四人坐上牛车,在陈老期许的目光中渐渐远去。他们四个掌心包裹白布条,身心憔悴,瞳孔中却折射出兴奋的光。
经过生不如死的十几日,他们几乎变了一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不仅将各种精要手札背的烂熟,作诗填词偶有小成,对古今轶事也有了相当了解。就连胖子都大为长进,一手飞白端庄潇洒,林枫感慨不已。
照这个趋势发展,州学考试他十拿九稳。
“你说我们能不能进三甲?”胖子手肘顶了顶林枫,显得惴惴不安。从得知茅舍书堂发愤图强开始,他十几日没睡过安稳觉。这是他的机会,被州学先生青睐一眼,他肩上的担子会轻松不少。
但依照其他学堂的形势,杀入三甲的可能实在不高。
“怎么,苦学都熬过来了,反倒怕了?”
“不是,你看看我,这十几天变了多少!别人底子本来就扎实,苦练的时间更长,咱们咋比得过!”胖子垂头丧气。
一旁,张熙林贵也连连点头,胖子戳中他们心事了。
林枫苦笑道:“林贵,怎连你也没信心了,你可是他们中最好的,大师兄没少夸你!”
林贵生有一张俊秀面孔,柔和儒雅,小小年纪就已温润逼人。张炜与林枫说过,他是少年师弟中最有天赋的,也肯下苦,校考成效多半系于他身。
但此时林贵皱着秀气小脸,愁苦道:“谢师弟说的在理,我不能不愁!这一行要是白来,我哪对得起他们三个!”他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
林枫想劝劝,张口却不知说啥好。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打消行军主力的积极性。
窝在车前的张炜猛地转头,狠狠瞪了胖子一眼。祸都是他挑起来的!
不料这一瞪将胖子吓着了,张炜早成了他的梦魇,直直将他吓得栽下马车。只听痛呼,他脑门磕在雪里的石头上,磕出血了。
赶牛车的老汉勒住缰绳,就见胖子一手扶着车轮子站起来,另一手捂着脑门,血迹从指缝漏出来。
“咋样,有事么?”林枫急的跳到车下。胖子摆摆手,示意没事。
这一幕正被一乘车老者看到,他对车夫叫停,便冲着这边吆喝道:“这位小哥要不要紧,老汉这里有些伤药,小哥可要用?”
几人闻声才惊觉身后有辆马车。从私塾出发,他们一路沿着城墙外的小道绕行,这马车无声无息,定不是早先跟随的。
林枫想到京畿道,这马车怕是从京畿道折弯便随着了。车上谈笑风生,却是没有注意身后。
他与张炜互视一眼,见后者点头,他拱手高声道:“多谢老伯,小子这便来取。”
“莫取,你把小哥搀来。老朽懂些岐黄医药,给他把把脉,莫要留下隐疾!”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