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犹豫了一下,他枫仔细打量老者,长须长髯鹤发童颜,真有几分医师派头。而且此人颇有威势,言语随和,一张老脸却生冷坚硬,像极了聂荣祥。他断定此人不是宵小。
林枫抱拳道:“有劳老伯!”
老者的马车很粗陋,一点装饰都没有,就坐垫后有一黑木箱。老者将木箱打开,内里瓶瓶罐罐,左手边还塞进一切脉圆木。
“老伯随身带着药箱?”林枫有些错愕,此人莫不是大夫?
老者呵呵笑道:“老本营生,年轻时学过几日,丢不下习惯。”他将圆木取出,给胖子号脉后道:“气虚体弱,是累着了,其他没有大碍。好生调养,过不了几日便好。”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白布,又取出最左边的瓷瓶打开,给胖子上药包扎。看他轻车熟路,林枫大大松了口气。
他又想到老者来路,不由得脱口道:“老伯从京畿而来?”
老者一鄂,“小兄弟如何得知?”
“哦,我看老伯从京畿道下来,这药箱也非常物,随便问问。”林枫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药箱,笑问道:“您可见一押解囚犯队伍迎面而去?”
他这一问连胖子都振奋精神,支起耳朵倾听。
老者凝了凝神,暗叹好聪明的小子,他这箱子的木材非凡品,乃罕见的楠木,有清心凝神之效。此物楚朝难觅,只有北蛮子进贡天子才偶有所得,即便从宫中流出,也至多止于京城。
一眼猜出这许多,这么灵醒的娃子在京城也不多见啊!
“小兄弟真是聪明!”老者赞叹道:“你问的是聂荣祥大人吧,老朽遇到了。他路中遇袭受伤,并无大碍,一行犯人均无损伤,至多春种便可归京。”
胖子大喜,头也不觉痛了,抱着林枫欢呼。
老者缓缓一笑,想起一事,问道:“小兄弟可是参加书院校考的生员?”
“不瞒老伯,小子正随师兄去往校考学堂!”
校考学堂在郑州东北角,与州学书堂毗邻,前方是孔庙,隔着西南几条街就是城北县衙。若是再往东北,就是点兵练武的校场。
尊圣贤教化,得文成武就,高座明镜堂,报效天子,利天下万民。校考定在这,多少有些激励生员考州学的意思。
老者来了兴趣,“能否带着老朽一前去?老朽有事要去州学书堂,顺道看一看书院校考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样的聪慧孩童!”
书院校考展露的是郑州后起之秀,自然吸引人。林枫没有拒绝,牛车逼仄拥挤,倒不如随马车一同,胖子也好休适。他出头请车夫跟着牛车,又朝张炜喊了两声,两车迅速合并一处,由牛车领路前行。
老者点点头,这才想起不知眼前两人姓名,他问道:“你二人姓甚名谁,在何处读书啊?”
胖子赶忙答道:“我叫谢宇臣,他是林枫,我们二人都在陈功德老先生门下!”
他一说完就被林枫瞪得一哆嗦,迅速低下头。接着就听林枫道:“不知老伯贵姓?”
“哈哈,老夫苏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