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举红着脸,“当然不是,我在林兄心中竟是这等小人?”
“说笑说笑,莫要在意。”
林枫哈哈笑道:“我自然不会让你送死,苏大人没有根基,我为他寻个根基便是了。”
关举一怔,没体会出‘根基’的意思。
“颜真兄不甚明白,但时间紧迫,无暇细说。你若信我,便修书一封送去,若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林枫看了看天色,“我先行一步,你想好自行便可。信与不信,我不强求!”
他扬长而去。天色不早,中郎将府离考堂甚远,再晚怕赶不及了。
他渐行渐远,关举望着模糊背影,猛地一跺脚,咬牙冲进不远处的客栈。他要了一间客房,命小二拿来笔墨。约摸半个时辰后,他揣着一封沉甸甸的书信消失在雪里,书信里载着他未知的前程,和他心中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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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昏暗,李炳成接到监正苏侗的传唤,孤身走在路上。他家离苏侗下榻的州学书院的房舍并不远,这条路他走了千百遍,一炷香便至。但今日,一炷香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他脑子里不断浮现两监审今日登门,抛下的两颗石子.....
“大人,那小子怕是知晓了您与茅舍学堂之事了!”
“知道又能如何?州学尽在掌握。老夫没了监正之位,却有监正之实,他一个小东西,能翻出什么风浪?”
“此子殊为奇特,不可不防啊!”监审想到了林枫出的最后一题,简直不可思议。
李炳成不满瞥着他道:“你是楚元二十四年的秀才,被乳臭未干的小子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监审忧心忡忡道:“大人不可大意,万莫栽了跟头!”
“哼,本官在监正位子上坐了几十年,可出过半分差池?”他冷目挥手,“罢了,你怕,寻个由头判他负便是了。校考一过,此事成了老黄历,不会有人过问!”他言语间多有不屑。
这态度令监审很不满,他是州学先生不假,但他李炳成也不再是监正,地位比他高不了多少。这般说话,实在欺人太甚。
他气道:“大人太轻视这小子了,你没见过他,不知奇诡之处。恕老夫以下犯上,大人科甲进士的学识,也未必比得上这小子的奇诡。”
“哼,夸大其词!”
“呵,我与大人共事十几年了....”他没有言尽,李炳成却体会他到未尽之意。十几年,足够了解一个人了!
监审自顾自出门,找来一大一小两个石子平托胸前,“大人觉得,那个先落地?”
李炳成皱着眉头,却还是答道:“大的!”
咚!
手掌一撒,两块石子在监审脚下齐齐落地。刹那间,李炳成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