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罗大有的案例出现在郑州各地。法子千奇百怪,拿下罗大有的只是其中一种,还算人性,最让人看不过眼的,是不知被谁起名为‘碰瓷’的法子。隔着大老远直勾勾倒下,愣往马车底下钻。
一声哀嚎,将士哗啦啦冲出,不须二话,连人带马车一起押走。进了官衙,人家想怎么整你怎么整你,谁敢不从?
不管是谁,眼瞅着车底下的混蛋在衙门活蹦乱跳,心里能有好滋味?猪油蒙了心,咒他活该被马蹄踏死!
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粮食从各大粮商私仓运往安县官仓。
时间一连过了三日,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并不觉得违心,灾民将至,私塾停课,他吃好睡好,可算捞着几天空闲,一点也不担心。
这一日清晨,胖子正在私塾用早膳,突然门外一阵骚动,紧接着王叔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不好了少爷,出事了!”王叔焦急道。
胖子咽了一口,“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
与徐素萧悔同门这些时日,他是越发沉稳了。
“丫鬟瞧见文公子被张礼领走了,挨天杀的,不知要做怎么对付文公子呢!”
“张礼是谁?”胖子一愣,猛地激灵,想起两年前桃叶巷的灭门案。张礼,不会是....
腾的起身,他惊叫道:“快,快去找陈忠!”
“找了,找不到呀!”
“......”
胖子气的跳起来,傻大个,不该用你时你瞎晃悠,该用了找不到人!
慌慌张张出门报官,不料一头撞在一人胸膛上,胖子脑袋一阵,感觉是撞在一堵墙上。隔着衣服闻出一股汗臭味,能想到脱光了,胸膛是怎样的油光发亮。
“你这浑人,跑哪去了!”王叔训骂这堵墙。胖子一听,哪还不知是陈忠。他抓住陈忠胳膊忙道:“林枫被恶徒带走了,要出人命的,快救他!”
“啥!哪了?”
“往城东去了!”王叔道。
头也不回,陈忠步子一撮,眨眼没了人影。王叔呆了半晌,好快。
胖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愣着干啥,报官去呀!”
“啊,哦!”王叔匆忙去了。
胖子两头张望,一狠心,朝陈忠消失的方向跟过去。张礼毕竟是犯过人命冤狱的,下手狠,他有点心虚,悄悄往怀里揣了根棍子才壮起胆子。
有安身符,心里踏实不少。胖子如是想着。
等他沿途追问,找到城东的树林子里,里面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他瞧见林枫的狼狈样,心里猛地一颤,胸膛都炸了,怒火直冲天灵盖。
林枫身着青衫儒袍,头上并未佩戴巾帕、头冠。出行前梳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可现在,他赤裸上半身全是泥水,蓬头垢面,黑发像从石灰水里泡过一样,粘稠潮湿,滴滴答答,肯定是在旁边泥泊里闷过,脸上残留擦拭过的泥浆也证实这一点。
儒袍早没了,遭受浩劫,被撕成几块扔在各处。林枫手握一块按在胸口,殷红很快浸湿整块布,顺小腹流到腰间,再被裤腰吸进去。他胸口受了重伤,张礼下如此重手,是想要林枫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