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叹息,老人花白眉毛麻花一样狠狠拧起,担忧犹如实质,潮汐般的湮没了愧疚。
老人无言,双腿瘫软,险些瘫倒在地。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喃喃嘟囔从老人口中吐出,颓废绝望,响动越来越大,最后悲愤欲绝,仰天嘶吼。
银发如雪,散落肩头,心如死灰。
众人互视一眼,浓浓焦灼按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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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林枫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瞧见朝霞映满天际,淡淡光辉洒在林间,像点点破碎星光。
“嘶!”
脑后剧痛,青年倒吸了口冷气。刚想起身,察觉周身被粗绳子箍住了,他挣扎几下,陡然被人一脚踹翻。
“本将是粗人,会杀人,公子老实些好。”
青年面前站着的,是一手持明晃晃钢刀的三四十岁汉子。很健壮,比不得陈忠,长得与楚朝人略有差异。
眼观,知其训练有素,手心攥着鲜血的。
是他踹的那一脚。
说话的则是另一人,端坐背阴大石头边上,面庞坚毅,青年昏迷刚醒,双眼浑浊,尚看不真切,只觉得此人四十余岁,一张脸阴沉森然地可怖,一咧嘴,唇齿血红,染血一般。
此刻,石头背阴处的男子漠然直视,眼角流转着森冷杀意。
留着,累赘!
杀掉,痕迹难清,尸体难掩,给楚军蛛丝马迹可寻,不美!
如何处置呢?
兀的,他又咧开狰狞可怖的嘴角。
愁人!
早知,不该多此一举。
男人犹豫间,青年也咧嘴一笑,“在下林枫。”啧啧嘴,又补充一句,“读书人!”
“耶律安!”耶律安一怔,凝视着这个颇有趣味的青年,“也可以叫我,秦庆安!”
“契丹人?”林枫问。
“楚朝人!”
“哦,原来是叛徒!”
戳中痛处,耶律安不恼火,一脸漠然。恍然了一瞬,似乎是走神了,立刻又回过神来。
“公子绝顶聪明!”耶律安道。
“呵,聪明何用?早死而已!”
俘虏,要有俘虏姿态,青年这般举重若轻,浑不在意的姿态,着实少见。
可耶律安何等毒辣,,一眼瞧出青年强自镇定。十六七岁,如何练就高深养气功夫?
逞强!
只是,换句话说,这般年纪便有这般心性,委实可嘉。换做旁人,逞强亦是不能!
“耶律将军....不,秦将军,小子直言,您以二人持兵自重,缚我二人与山野,不觉托大了么?”林枫冷笑,余光不着痕迹,瞄了一眼背朝这边,风姿卓越的背影,笑容古怪,莫名其妙。
耶律安不答,沉默了。
“调虎离山,将军真是自负!”
青年又道,这回,对面男子面庞陡然攀上凛冽阴寒。
“公子太聪明了,留不得呀!”
“将军习惯别人称呼耶律将军,还是秦将军?”青年话锋一转。
“耶律,南大王院兵卒,如此称呼!”
“哦!秦将军地位不低呀!”
辽国势大,却尤不及楚朝。此二者连年战乱,今日我越边屠你一村,来日你灭我一庄,几十年前铿锵有力、字若雷霆的盟约,岁月中早便滥如纸糊,土崩瓦解,不复存焉。
遥远的异国城邦,林枫倒也知晓不少。辽大王下,制高位置为南、北枢密院,其次便是南、北大王院。之所以分南、北,不过前者留用以楚朝人,后者被异国本族!
区别在此。
楚人叛逃,入南大王院,号令兵卒,这份重视不可为不高,分量不谓之不重。前世宋朝,整个朝代中,得此高位者亦屈指可数,且具为文官,难得一兵一卒!
秦庆安,自己孤陋寡闻还是如何?竟从未听闻!
耶律安哈哈大笑,毒蛇般的盯着林枫,“好,公子越发让耶律某人留不得了!”
林枫回以一笑,耶律某人,辽人可没这习惯!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