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曲折,陈老不言自明。
“你眼中,陛下是怎样的人?”老人侧过身子看着林枫。
后者怔住了,没想到老人会问这个。
“弟子不知!”
“他是一位前所未有的人。”陈老评价道:“并非他功盖古今,比肩三皇五帝。而是他走的路子不同。俯唯历朝历代,无不以孝治天下,《孝经》云: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说到底,教化万民本根之一,既要让普罗大众领会‘孝’,从而父慈子孝,歌舞升平,垂拱而天下治。”
“上至满朝文武,下至升斗百姓,无有不孝者。再看陛下,登基之初囚父禁母,总览朝纲,大权在握。后为稳固江山,处死胞弟楚平青。而在此之前,一场大火焚烧东莱阁,前太子与诸多有望登顶之人葬身火海,化为焦土。”
老人意味深长,“缘由是宫女失手打翻长明宫灯,致使火势蔓延,无法控制。是夜,东莱阁宴请诸王,宾主尽欢酩酊大醉,唯陛下伤寒不得饮酒,捡回一条命。”
老人低声嘟囔,三五步外不可闻。林枫听清了,是:其心可诛!
这等秘闻青年从未听闻,听老人娓娓道来也觉很是不妥。显然这套说辞是骗鬼的!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漏洞百出。
“所以说,朝堂如何自处,楚君陛下不关心,有人替他维系。满朝文武皆为棋子,黑白攻伐,为他治理天下为他稳固朝堂。”陈老道:“他是个受不得威胁的人,这点与你有些相似。萧千瑜徐平川能一二言,却不能左右。”
说到此处老人晒然惨笑,“事实上没人能左右,他意一绝,回天乏力。为师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刚愎自负之人,便是错了,他也要一直错下去!”
老人将青年放在棋盘上的《法言》放到一边,左手执黑右手执白,独自手谈起来。青年看的入神,是《东诡百谱》中堪为圣局的九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黑白相杀终是和局。
青年起身开窗,狠狠吸了几口气。道不明的滋味五味杂陈。
“静观其变吧!”青年道。
“去吧!”老人眼皮不抬,“明日起读另半篇!”
“是!”
林枫出门,老人消瘦佝偻的背影坍塌下来,不堪重负。
陈忠早早等在门外,见青年出来赶忙上前,“门外有人求见!”
青年错愕,“谁?”
“俺不认识,两个半大伙子,一个姓云另一个姓孙。说是您的朋友,俺寻思京城里公子可没朋友,就没让他们进啦。”陈忠咧嘴一笑,“俺不让进,天王老子也进不来!”
林枫一下想到云立恒,这货挺会挑时间呀,大婚在即赶过来,难道是送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