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老人面露疑惑。
望而知意,方姓青年解释道:“其实很简单,你们真的是老了,老成真正的‘大智若愚’了。”他无奈道:“没有深意,只是觉得牙狱风光极好,天时和地利和,人更和,未能好好体验一把,怕我动起手来,心慈手软!”
“你们住上一阵,定也明白的。”方文忍不住又赞叹道:“真的是人和呀!”
阴阳怪气,众人哭笑不得,方家大少何止是心怀芥蒂,简直欲除之而后快。
不知谁将闫鹤推上前来,堂堂三品大员,被一干老人徐徐盯视,踉跄不已,与作威作福时俨若两人,吓得双腿打摆子。
他强自定神,努力站直身躯,留存最后一丝仅有的生而为人的骨气,问道:“敢问方公子,北城牙狱可是对你,行有不法之事?”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捏了一把虚汗。
莫说北城牙狱,遍及天下地牢狱之属,哪一个不是如内里一般,肮脏不堪,满是污秽?相形之下,到底是天子脚下,律令森严,比之地方州府要好上太多,可即便如此,也是不忍睹视的。
但被人推到这个位置,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有些话不得不说,而且不仅要说,更要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以证清白。
闫鹤已经做好被青年咄咄逼问的准备,内心说辞无数。没想到青年只是道:“并无,在下说的人和,大人不明其意,是没读过书么?”
姓闫的张张嘴,满腹经纶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学问有高低,处世有高下,齐性又修身,治国平天下!”乡谣哩曲道听途说,云小子哼唧出来,满满讥讽意味。
闫鹤怨毒一瞥。
云小子悠然一笑,白牙森森裸露,问道:“闫大人可是魏延魏大人的顶头上司?听闻魏大人身处要职,刑部员外郎,统领四地衙署,且与那张良娣,有远近亲疏呢!也不知真假!”
“反正.....我是相信的!”
少年仰天大笑。
闫鹤如遭雷击,呼吸粗重,眼珠血丝密布。
后方老人中,有冷哼响起,三品大员如坠深渊,身躯抖若筛糠,官途一路真真是走到了尽头。
牙狱之外,月明星稀,晚风瑟瑟。
百余骑势若奔雷的气势,骤然消散殆尽,挺立在牙狱门前。
一把大胡子的健朗老人大笑下马,嗓门奇大,冲着牢门大骂道:“兀那老匹夫,还不快快滚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