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狱的魏王殿下双手负在身后,仰头观望清明天地,怔怔不言。好似那身后一步的污秽之地,因他一人而与外方天地划清界线,秋毫不犯。
男子叹了口气,说不出的惆怅。
有人从一旁闪身出来,跟在男子身后。
“如何?”那人问。
“不如何!”
“不如何是如何?”
楚成治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那人,“想知道,自己去试探呀!空手套白狼可不是君子所为。”
面对魏王殿下的讥讽,那人并不动怒,同样回以一笑,“在下何有魏王殿下这般权势彪炳、蛊惑人心,深谙权色招徕之法?试探之事,还是您来更为妥帖。”
“你何时也这般牙尖嘴利了?”
“还不是您教得好!”
“本王不擅逞口舌之利,教你的另有其人!”男子若有深意。
那人仍旧是笑,“管那么多干嘛,总归我是殿下的人,对您忠心不二。”
楚成治撇撇嘴,不置可否。
眼下看来,眼前之人的确与自己同气连枝,互惠共赢。可谁又知若干年后,待他们强强联合扫平对手后,隐于暗中的此人,会不会反手一刀,将这天下捅出另一位君王来?
刀柄权势,一下而已。
反正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不该觊觎之物,亦从未放下觊觎之心。
男子又向前走了几步,行到明黄车马跟前,立刻有下人弯腰掀开车马帘幕,毕恭毕敬。
男之弯腰上车。
“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么?”那人脸色很不好看。
“想知道什么?”
“这个人尽皆知的林十九,究竟是名大于实,还是盛名有虚,被你老爹推至台前引人耳目?”男子冷声道:“莫不是你魏王殿下,一双招子被人戳瞎了,这等些许小事也看不透?”
楚成治缓缓道:“少激我,没用。你想招徕林十九,本王也想,但本王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此人非钱权美色所能诱之,有一点真正的读书浩然气,不多,就这么一点,一点点!”男子举起手指,食指拇指几乎贴在一起,放在眼前,眯着眼睛凝视片刻,似乎觉得大了,就又贴近一点,然后接着道:“这类人很麻烦,看不上诱人以利,对其而言是旁门左道,不登大雅之堂。可若单凭忠义之心、天下为公,他又不愿舍生忘死与你为伍......啧,总之麻烦!”
魏王殿下露出罕有的无奈神色,他叹了口气,无力挥手道:“情义二字,多少年不曾出现的京城这场大漩涡中了。这小子.....很古怪!”
旋而他又叹了口气,“这小子不是一般的麻烦,是很麻烦很麻烦!”
车上车下的两人,不谋而合的陷入苦笑。
听到情义二字时,那人便猜测的七七八八了。早与男子说过,笼络人心法门,一则掌控人心欲望,通而为之,二则紧抓个人所需,对症下药,如此只要利益够大,诸天神佛也要弯腰祈诵,大念魏王陛下!
这点并无问题,他做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最好,比楚平婴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