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在河风地凌家,从懂事开始,就没敢奢望会得到丈夫的爱,如今,她也不爱这个软弱,愚蠢的男人。她毕生的事业便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为家族收债,替孩子夺得权利。
张霖接过碗,皮笑肉不笑,道:“辛苦夫人了。”
张凯来到演武厅,叩拜行李,“给父亲,大娘请安。”
自己的二儿子今天居然来请安,张霖很错愕。
他明白,老婆替娘家掏光自己家的粮仓,家族里的人对他很失望,就连亲生儿子都多年未曾说过话。
这一切,他冤。为了保住家族不灭,高利贷是他老爹借的,他接手的时候已经成烂摊子,换谁来敢赖账。
张霖心中有愧于张凯,二儿子变成今天这样,他有责任,不管别人怎么评价,都是心里的宝贝,“老二,来,坐,吃过没有,再来点。”
张凯坐到餐桌上,道:“父亲,我吃过了。找你商量点事。”
张霖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说。”
这张凯一贯散漫,今天突然换个性子严肃起来,实在诡异。突然找老爹,想来应该是要钱,要权,凌雪云竖起耳朵,这关乎她的利益。
张凯道:“我要开一家镖局。”
镖局这个词汇是从张虎嘴里说出来的,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个词汇。
张霖问道:“什么叫镖局?”
张凯回道:“替人押运货物。”
这么一说,张霖就明白了,不就是车马行嘛。
张凯继续道:“咱们张家岭贫寒,很多物资需要从别处买。盐在齐国三十文一升,到我们这里近二十倍,为什么我们白白让别人盘剥?我们也可以做。”
地域差价谁都知道,这钱却不是谁都能挣的。
这个时代运送大批物资的成本巨大,道路崎岖,交通工具原始,地广人稀盗匪横行。
张霖面露难色,他何尝不想挣货物地域差价,张家也曾经做过,获利颇丰。如今不行了,诸侯大战打得一穷二白,拉货要大量车马,要大量保镖,哪哪都要钱。
凌雪云猜得没错,果然是要钱的,道:“老二,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做生意是要本钱的,张家如今可没钱。”
“我跟你说说吧,要挣异地货物的差价,得有车马,张家没有。得有兵士互送,张家有兵,不过远距离出动,不仅张家镇危险,这消耗的钱粮也不少。归根结底没钱什么都做不成。”
张凯反驳道:“既然知道没钱什么都做不成,大娘怎么不跟娘家说说,让他们别逼债那么狠,给缓口气的机会。”
“还有,大娘,我可没说开镖局要从你钱袋里拿。”
小兔子一改常态,突然咬人,凌雪云懵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红着脸:“你……”
张霖看着儿子替自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很畅快,连忙打圆场,拍拍老婆的肩膀安抚:“夫人,老二年纪小,别跟他一般见识。”
转过头,佯怒指责道:“老二,怎么说话。”
傻子都知道,张霖心里乐着呢,装模作样功夫还不怎么样。
张凯道:“父亲,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我只要你给我站台,让张家岭所有人知道,我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