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略显清冷,一丝丝淡然的水汽漂浮,地面被露水打湿一片。
桃源风波亭周围聚集满了人,今天学生们起的格外早,一个个打着哈欠、眼神迷离。
这倒不是他们具有“笨鸟先飞早入林”的觉悟,而是杨修今天要宣布案情结果。
好奇心战胜了懒惰,半数以上的同学抛弃了沉重的起床气,想要见识一下杨公子是否徒有虚名。
太阳渐渐升起,温暖的光晕笼罩在人们身上的时候,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听闻杨德祖已经将案情查清,并已经写成卷宗,距离许邵祭酒规定的期限,还不到一半啊。”
“确切的说杨修只用了五天,就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有点佩服他了。”
“能把一件无头公案梳理的这般井井有条,无懈可击,杨德祖也算学宫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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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态度已经明显改观,通过张梁死亡一案,渐渐对杨修“路转粉”。
议论声不停,褒贬不一,但是赞赏大过了贬低,那几个讨厌的声音杨修便也不放在眼里了。
杨修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坐在一颗不起眼的桃树下,嘴里含着一根半枯黄的草叶子。
听着这些人的啧啧称奇,感觉非常爽!
片刻,嘈杂声渐渐宁静,然后有学生恭恭敬敬的说:“见过祭酒大人。”
后面是一声声的符合---
杨修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洋溢着笑容出现在许邵面前。
似乎在说:许邵祭酒,今天看学生“独秀”!
“德祖啊,将你知道的事都告诉大家吧。”许邵有些担心的说,实际上他也没把握杨修是不是真的能讲清楚。
杨修走到同学们面前,吐出一口气。
从张梁死亡到现在,他心里的弦一直极致的紧绷着,对精神损伤很是巨大。
今天说出结果后,他想简单的休息一下。
杨修微微皱起眉头,忽然认真起来:“许大祭酒,各位先生同学,杨修有话说---”
他把自己的查案经历进展以及如何抓到了张角始末全部阐述了一遍。
“不行我得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杨修在提醒自己,说出了《太平要术》的名字。
当这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全场一片山呼海啸。
他们没见过《太平要术》,但那书的恶名已在大汉帝国人尽皆知。
学宫藏书阁的禁书榜上,《太平要术》依然高居榜首,他甚至高出了很多煽动百姓造反的书籍。
可见其中内容腐败之大,影响之深。
“你可看清那书里的内容?”许邵狐疑的目光定住,旋即问道。
杨修回答:“张角昨夜手提长剑,学生慌张之下,只看到了书籍一角。”
“上面写的什么?”
“前四句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是《太平要术》没错了。”许邵面色深沉的坐下,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深邃。
他的瞳孔一张一合,忽明忽暗,这是内心恐惧与现实淡定的表现,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幼年时候,许邵曾有所耳闻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