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就想着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顾颐章不悦,回身斥责:“人死为大,二弟的棺材还在灵堂里摆着,你这个做大嫂的不知道好好给他操持后事,却打起了他财产的主意,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看我顾家的笑话。”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反正都是咱们家的,还能跑得了了?二弟这一房已经死绝了。”
“你不急,可有些人早急得上串吓跳了…”
妇人努嘴,正欲争辩,又听院子里传来一个妇人泼辣的叫骂:“那个孽种竟然还没死?真是个祸害千年的混蛋,谁要让顾文生那个杂碎进了咱们顾家的大门,老娘打断他的腿…”
“顾文生你怎么不去死呢,你可将咱们顾家给害苦了,将他逐出顾家,咱们顾家从此以后没有顾文生这个人。”
......
院子里一群妇人唧唧咋咋的叫骂开了,仿佛祖坟被人刨了一般愤世嫉俗。
小厮和护院提着胳膊粗的顶门杠恶狠狠的堵在门口,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
哐当......
做法的道士敲响了破锣,奏起哀乐的唢呐声和一群妇人轰轰烈烈的咒骂声将整个顾府大宅交织得好像受惊的蜂巢。
究其根源,终究还是那一句“那个孽种竟然还没死?”,给一石激起的千层浪。
谁还没死?
不用猜测,从院子里一阵阵咒骂的声浪里总离不开顾文生这三个字就知道,这个最该死,却还没死的人便是顾文生。
阁楼上的顾颐章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灵堂里的破锣敲了好几次,他才从这个天大的噩耗中缓过来神来。
当下身子一软,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喃喃道:“我就说怎么少了一具棺材,原来...原来这个孽障还活着,他,他是怎么还有脸回咱们顾家的?”
他旁边的妇人也是一阵呆愣,自家男人一屁股摔倒了地上也不见她去搀扶,反而哎呀一声尖叫,好似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拔腿便向阁楼下跑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的三万多贯银钱,京城两栋宅子可不能给我弄黄了...”
......
与此同时,蒙蒙细雨笼罩的顾府大门前,安安静静的矗立着三辆马车,领头那辆马车里装载的棺材方才已经被人抬了进去。
中间那辆马车的旁边俏挺挺的站着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即便只是一身披麻戴孝的素篙妆容,也依然掩饰不了她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所勾勒出的绝色容颜。
女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哪里,寒雨湿润的青丝软软的耷在额前,不是清水出芙蓉的妖艳,应和着视线对面一大群刻薄恶毒的咒骂,她显得尤为的清冷淡漠。
从马车后面钻出来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撩开了旁边那辆马车的车帘。
顿时,吵吵闹闹的顾家人群便是一静,所有的人全都带着仇恨和恶毒的目光齐刷刷顺着小丫鬟侧开的身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