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来人往的街道，哪里还有顾文生的影子。

……

曹青山被吓得不轻，顾文生这么往死里得罪赵雍的第五房侍妾，万一双方真动起手来，他这个赵家的下人，到底是帮那边？

索性双方到底还是没弄到当街殴斗的局面。

跟在顾文生身后，二人继续往前走，堪堪又穿过一个巷子，面前又忽而出现一个眼睛朝天，一副狗仗人势模样的小丫鬟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是顾文生？”

如此短的路程，被人第二次拦下。

比起周尚贞一开始的和颜悦色，这个丫鬟的态度要凌厉和直接得太多。

顾文生有些莫名其妙，他扭头看了眼曹青山，曹青山摇头，示意他也不认识这小丫鬟是谁。

“哦！”

顾文生哦了一声，随即点点头，依旧是那副不卑不吭的恬淡样子：“是我，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切…”

小丫鬟满脸的不屑，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一个装饰得极为气派的酒楼，直接命令道：“我家主子要见你，跟我走一趟…”

你说走一趟就走一趟啊？

小丫鬟的这种态度让顾文生有点火气起，他心里盘算，难道自己安安静静的说个书也得罪了人？

被人惦记并不可怕，关键是要知道惦记自己的那个人是谁，被小丫鬟这么一弄，他倒是对那个想要见自己的人有些好奇，随即抬脚跟上。

路程并不远，也就是五十多米而已。

进入酒楼，大堂靠窗的位置正坐着一个穿着装饰得颇为豪奢的女子，满头珠光宝器，熠熠生辉。

这女子年龄不大，算不上丑，只是那张略显方正的脸颊上除了眉线有几分赵月荷的神韵之外，小小的鼻子，让她整个人有种寡情刻薄的味道。

还有那刻意堆砌在她身上的贵重饰物，不仅看不出一点的富贵逼人的气势，反而怪异得没有一点违和感。

若是真要评价，顾文生觉得就算是梅羽那个整天捣鼓劣质脂粉的丫头，姿色也要比这个女子强上几分。

“是三小姐…”

曹青山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

要说最急切要促成赵月荷与朱德平这庄婚事的人，其实赵锦绣比周尚贞还要迫切。

毕竟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只要这事儿成了，她赵锦绣那个在州府衙门担任胥吏的男人郭适立刻就会成为入品的朝廷命官。

虽然只是最底的九品闲职，可那也是凌驾在那些寒窗苦读十数载，又杀了个头破血流后中举而被闲置在家之人之上的存在。

至于赵雍的心思，还有那个被她赵锦绣几句话就忽悠得飘飘然，誓死做她赵锦绣走狗的周尚真，她赵锦绣才懒得管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破烂事。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看得人眼花缭乱，有北州的雁，朔州的鹿，还有从登州一打捞上岸，喂养在海水里，然后快马加鞭送到灵州的蚌…..

别说普通老百姓听都没听过，就是放在这个商贾如云的灵州，能吃上这么一桌子的稀罕物件，也是能吹上一辈子的稀罕事。

赵锦绣挑挑拣拣的吃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对于顾文生和曹青山的到来，她视若不见。

在她看来，这是层次不对等的人见面的时应该有的拿捏，她男人郭适就说过，这叫气势。

气势足够大，就算是面对那些敢刀口上舔血的刁民，也能将他们震慑得在自己面前规矩得像个孙子。

在她眼里，顾文生这个弱得连刁民都算不上的残废面对自己如此强大的气势，估计不消片刻就会原形毕露，像条狗一样的央求自己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