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莱子孝养二亲,行年七十,婴儿自娱,着五色彩衣,尝取浆上堂,跌仆,因卧地为小儿啼,或美鸟鸟与亲侧。”--《列女传》
日落时分,倦鸟归巢,天边弥漫着绚丽的火烧云。一道灰影自远方而来,扑楞着翅膀落在院中。
信手扬出一把粟米,将那小宠捉了回来。
“如今风声正紧,你动用了飞奴,就不怕惊动了旁人?”询问声自身后传来。
苏北望转过身,看向来人,苦笑着摇头,说道:“还有其他方法能比这样更快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有什么方法能比飞的更快?鸽子在长途飞行中不会迷路,能将消息最快的传递过去。只是若非军中机密,鲜少有人会动用。
身后人没有说话,苏北望拿下鸽子脚上的竹管,取出里面的纸卷,塞了另一个进去。
正准备将那鸽子放飞,身后人却又说话了:“你为那丫头做的够多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苏北望顿住了动作,微风起,吹动着地上的柳絮,层层叠在一起,虚掩着足迹,像是踏进了云顶仙境。
半晌,他伸手放飞了那鸽子,声音淡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但是她想要的我都会给。”说完,没再理会身后那人,转身离开了院子。
月上枝头,白芷匆匆走出琪瑶院,拉着门外那人一路疾行,躲进了一处闲置的小院。
她关上院门,走到隐蔽处,抬头直视眼前的人,小心翼翼的说:“我……能不能解除婚约?”
“就因为他不肯让他父亲出手帮忙?”
白芷不语,眼前那人露出笑意,说道:“事情没你们想的那般严重,他不帮你想必也是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妞妞,这婚事是爹娘定下的,不会错的。”
白芷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跑走。他竟还敢再提这名字,这人,果真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不然便愈发得寸进尺了。
看着白芷越来越远的背影,苏北望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摊开手掌,打开那纸卷,脸色逐渐阴沉,那幕后人果真是想赶尽杀绝了。
纸上一行小字:不明人士于苏杭高价收购丝帛。
白芷趁着夜色跑回房间,济秀与济暖已洗漱完,瞧见她打趣道:“你方便的够久的,莫不是去见了你那孟公子?”
白芷坐在梳妆台前拆头上的银簪,回道:“贪凉,吃坏了肚子。况且,我如今与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济秀撇了撇嘴,不做反驳。
第二日,趁着姐妹坐在一块儿吃早膳的功夫,白芷与凤娇两个说起济暖彩衣娱亲的念头,本是当做童言稚语说来与姐妹玩笑,不想当场引来济萍的赞同。
“我也觉得爹娘心事重重的,咱们家最近委实安静了些,自己待着都觉得怪怕人的,是得热闹起来,也叫那些眼皮子浅的看清楚,我们白家还好端端的呢。”
不怪济萍心中愤懑,自那日起,除了心莲这样的家生子和琥珀这些签了死契的丫头,旁的长工短工家丁丫头能走的走了大半,连外面铺子上的也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