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反对,越在一起。老师和家长怎么也不明白,孩子怎么这样叛逆?
李玲艳义正严辞地说那些个拒绝的话,使赫正材无所适从,他想到了爸爸。爸爸在妈妈生气的时候,总是默默地打扫院落、喂鸡喂羊喂牛、墙外小菜园里锄草浇水捉虫子。妈妈也在家里,洗碗刷锅、酒水扫地、扫炕铺毡。总是干一会儿活儿,就达成了默契,气氛缓和了,呼吸均勺了,逐渐地有话说了,为什么争吵都忘记了,事情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他这时的,操作可行性方向是对的,他很有悟性。
何况,李玲艳真还没生气,还没真的生气。表面上她是坚决推辞的样子,她的心里面还是有了许多的暖意。夏天真的走了吧?现在应该是秋天,但天气依然炎热,她的手心最近老出汗。细细的汗,粘粘的汗,她把手老是搓来搓去。晚上睡觉,有时也是热得不好睡,半夜,经常还胡乱地做一些奇奇怪怪地梦,真讨厌。
她老是觉得,妈妈不那么爱自己,爸爸也是有些个奇奇怪怪。
自己犯一些错,妈妈总是骂得难听,对弟弟妹妹们却并不严厉。爸爸正好相反,弟弟妹妹们有错,严格处理,想骂就张口,想打就动手;对自己,从不触一指头,高言都不高言一句。她得出一个结论:对她而言,母不慈,父不管。
她心中默默地得出这个结论后,反复检验,反复确认。她身体的某个地方,肯定隐藏着孤独的种子。莫名地孤独,在她的身体里疯狂的成长。忧伤,少年地忧伤,成长地忧伤,有时候她莫名其妙的想哭,跟谁说能说得清楚?
赫正材,这个坏小子,呯的一声,击中了小小的她,身体某部分的忧伤。
赫正材到底是谁啊,好人还是坏人?他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是个女孩,他就是个男孩。他是不是我的男孩,她脸红了。我该不该对他好一点?或者说,我该不该对他比对别的男孩好一点。也不对,好像是我该不该把他当作一个特别的,独特的,独一无二的男孩?如果我认错了人,做错了事,后悔怎么办?如果我把他当作我的男孩,我就不能和别的男孩说话,甚至不能和别的女孩过密的往来。哎呀!怎么办呀?白天反复思量,夜晚辗转反侧。
这是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甜密烦恼,周围:班上、学校,还有很多地男孩,赫正材确实是很特别地一个,他有别的男孩都没法比的一些特点,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真是鬼迷心窍,还不都是男孩子嘛,不都是人嘛!
或许,她自己想,只是或许,她可以试着了解一下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光:灯火、星星、太阳,生命中的火。对,他是光,他是火,就是火。
她给他说,今天下午我值日,打水的王喜又请假了。
我帮你打。
不用,不用。我们班还有其他男生,不用。
我帮王喜打。
她不再说什么,继续吃午饭。过了一会,突然她笑了下。
你为什么要笑,笑什么呀?
她白了他一眼。
看,天上飞过个鸟儿。
他抬头去看。
没有。
是飞机,你听不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