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般的男人也听到了笛声,而且他听到的更加清晰。
他的耳边响起了笛声,这笛声傅安泽早在几年前就以听到过了。
他太熟悉吹出这笛声的人了,熟悉到几乎以不用去想他是谁,脑海中就会浮现这个人的容貌。
一曲笛声响起,四周都是笛声。
这是什么声音?
如狼般的男人停了下来,其他黑衣人也停了下来。
笛声在耳边久久徘徊,同时他明白了笛声中蕴含的诗句:一篇诗文流千古,一壶浊酒醉千愁。一曲长歌肝肠断,一剑天涯风云乱。
“《江湖行》!”如狼般的男人震惊了,能够吹出这样一曲《江湖行》,整个天下他只想到一个人。
“千秋居士到了吗?”如狼般的男人收起了自己的那柄剑,他知道,自己的剑法虽狠毒,却远没有‘千秋居士’快;正如那‘狂天剑’韩枫,他的剑虽然快,却远不如千秋居士狠。
“绝命剑,好久不见啦。看来这女娃你是带不走了,老道来对了时辰,她命不该绝!”一道声音响起,从四面八方响起,响彻了这一处天地。
同时,一个人影显现出来,这个人身着道袍,腰间挂着一只长笛,一个葫芦。
长笛是用来吹出美妙音乐的,而葫芦是用来喝酒的。
黑衣人们齐刷刷让出一条路来,他们认得这个人,即便有一些新来的,不认得这人,但也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号,因此大家都收了凶戾的神情,露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道袍人走到了傅安泽的面前,他掏出了那枚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写着‘西湖剑阁主’五个亮晶晶的大字。
果然是他!
傅安泽心中震惊,万没料到,曾经执剑挑战独孤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汉儿胡古道,如今竟也成长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这是傅安泽第三次见到胡古道,头一次是在十几年前刺杀独孤行时碰到的,不过当时傅安泽只在树上见过少年胡古道,而胡古道还未见过他;第二次是在八年前,胡古道受大都督邀请亲往杀手楼,接手了大都督委托的一个孩子,扬言胡古道授业十年,十年后,再将那孩子交还给杀手楼,欠下胡古道一份授业之恩。
当时的胡古道以建立了西湖剑阁,名扬天下,成为当世最著名的十大剑客之一。
而正是在那时候,胡古道第一次遇见了傅安泽。
他震惊眼前人的模样,便不在注意眼前人的身份。
“你是谁?”
傅安泽比胡古道约莫大了十五六岁,当胡古道问起傅安泽这个问题的时候,傅安泽都觉得很诧异。
他是来见大都督的,又怎会对大都督手下人感兴趣?
“在下傅安泽。”
傅安泽显得很谦虚,饶是胡古道年纪小,但在江湖中的地位以远远高过了傅安泽。
“原来是‘绝命剑’前辈!”胡古道微笑拱手,就在刚才他还惊叹此人长相如狼似虎,不怒自威。还在惊叹杀手楼中几时有这样一位怪人!如今知道他的名字便不在奇怪了,号称杀手楼排名第一的刺客,‘绝命剑’傅安泽,即便长相怪异,对于胡古道而言,也是理所当然的。
据说他暗杀的手段简单明了,一剑封喉。因而往往被杀之人没看到他真面目时就以丧命。杀手楼制度严明,一次任务明确杀人多少,就杀多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行,因此往往不会斩尽杀绝,傅安泽的长相也就没少被人看到过,当然看到他长相的人,不是已经身死,就是以在惊异中变得疯疯癫癫。
一头如狼般的男人,他的恐怖之处又岂在那一剑封喉的高明剑法?恐怕,当人们第一眼看到他时,就以被他的样貌惊吓住了……
“我要带她走。”胡古道淡淡道。
傅安泽没有多说一句话,饶是他这样的高手,在胡古道的面前也提不起一丝精神。
他知道,此刻不论说什么话都以没用。他只能乖乖的让出路,因为他还不想死。
“你可以带她走,但我有个条件。”傅安泽道。
“说来听听。”胡古道已经将小女孩徐婉抱起,已经转过了身。
“不可让她复仇。”傅安泽冷然道。
“恩……”胡古道点了点头,杀手楼势力何等庞大,报仇?找死吗!
傅安泽警告胡古道并不是怕他们报仇,而是真的想要提醒他。
大都督的手段,远比胡古道想象的更加残忍。
“这个我理会的。”胡古道微笑点了点头,迈步而去。
一夜之间,徐家三百多口人命,除徐婉一人外,无一生还。
胡古道就这样带走了徐婉,他竟然就真的带走了她!
这无疑是对傅安泽最大的侮辱。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须知,顶尖杀手只有一个标准:活下来,而且活得久。
大都督在杀手楼时,都是这么教育后人的。
从小的言传身教,让傅安泽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活着才有机会!
杀手第一戒,戒明杀。
出手要有把握,尽可能占据天时地利,躲在暗处就是最大的优势。
即使暗杀目标是一位半身瘫痪的乞丐,也要把他当成绝世高手对待,悄悄靠近,从背后一刀杀死。
所谓暗杀暗杀,暗里杀人才是正确的方式。
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