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稍等。”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云小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怎么了小畹,你还不放心吗?”
云小畹看了看旁边的叶子,用手比划了一个“过来”的动作,示意云桥有悄悄话要告诉他。云桥走了回来,弯下腰,将耳朵凑到云小畹嘴边。
“什么?!”
云小畹在云桥耳畔私语之时,云桥惊讶的看了看熟睡中的洛叶。听罢,他勃然大怒,眼中现出凶狠之气。
“嘘……哥,冷静,毕竟现在也只是猜测。”
“小畹,在案件调查期间,你去任何地方都要提前通知我。如果你到处乱跑,我马上送你回冀平”
“好,我保证。”
云小畹回答地甚是乖巧云桥却难以心安。他甚至可以才想象出,在云舟出差之前,云小畹也用同样乖巧的语气答应了云舟会乖乖地待在冀平家中。他刚想再叮嘱几句,院中传来了一阵嘈杂,于是说了句“你给我老实点呆着”就转身离开。
原来,警察已经来到了南院。
带头的警督叫马连成,是梅川警察局局长。马局长是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矮矮胖胖,慈眉善目,一笑便会露出两颗金门牙,人送诨号“马佛爷”。
马佛爷名字叫得响亮,马连成,马到功成,连连不断。可惜,十个案子有五个抓错人,剩下五个不了了之。
但是呢,人生在世比得就是命。
马佛爷的爷爷马德山是梅川有名的黑道混子。马佛爷的父亲马如龙又长进一步,混成了梅川商会会长,说好听点叫会长,其实,就是个黑白两道的中间人。到了马佛爷这一辈,彻彻底底改头换面成了正派人——铁肩担道义的警察局长。再后来,马佛爷的女儿马娜嫁给了财大气粗的川南银号大公子刘金海,本就有几分家底的马佛爷更是如虎添翼。
在梅川,别管生旦净末丑,还是神仙老虎狗,都得给上马佛爷三分薄面。不过马佛爷也不是神仙,他也有听见了就腿软的名字。是谁呢?
那人便是沈叔夜,如今的梅岭五省统帅。
少年时候的沈叔夜读过几天书。无奈,时逢乱世,百无一用是书生。最后,只得咬咬牙,投笔从戎,不求诗文风流,但求马革裹尸。从一个别人指哪打哪的小兵开始,在尸山血海中争来了一片江山。
沈叔夜来梅川做督军副官的时候,刚刚18岁。那一年洛芳慈正直二八年龄,灿若春华,倾国倾城,人们都说就算是花神娘娘在世,也不过这个容貌了。别说梅川,整个梅岭五省的男人做梦都想一睹洛家小姐的芳容。
在洛芳慈十四岁那年,大哥洛东君娶了洛芳慈的同窗冯燕双,从此,上门向洛芳慈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成了花田一道风景。可惜,两年过去了,没有一个男人是洛芳慈愿意多看一眼的。
十六岁那年的上元节,洛芳慈和大嫂冯燕双一起去逛元宵灯会,碰到了带着几个小喽啰逛灯会的马连成。和很多男人一样,马连成也曾托媒人向洛芳慈提过亲。于是上前邀请洛芳慈一起逛灯会。在洛芳慈婉拒之后,马连成依然不依不饶。
虽说洛家是梅川名门望族,也曾富甲梅川,可是,从洛东君继承家业开始,家道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上,如今的洛家净是些讲礼数的读书人,哪里躲得过马连成这种祖传无赖呢?
大嫂沈燕双比洛芳慈年长两岁,是个胆小的女人,她拉着洛芳慈要走,可洛芳慈执意不走,说道:
“今天躲,明天怎么办?”
就这样,纠缠变成了拉扯,冯燕双被吓得哭了起来。洛芳慈把冯燕双推到一边,随后,二话不说,抄起了身旁茶水摊子的长板凳就朝马连成的脑袋上砸去。
幸亏马连成练过几下子,轻而易举就闪开了,但想想自己的脑袋差点被这个女人开了瓢,还是吓了出了一身冷汗。
马连成恼羞成怒,抓住洛芳慈就往巷子里拖。。
二人的争执引来了半个街的看客,有意思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女看客们,幸灾乐祸地这个梅川最美的女人被欺辱,她平时不是很骄傲嘛?关键时刻也不过如此。男看客们,嘴上骂着马连成不是东西,却难掩几分兴奋地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就在看客各就各位,好戏即将开场的关键时候,杀出了一个搅局的。
一个十八九岁的白衫少年,推开人群,朝着马连成冲了过去。这少年一身白色长衫,剑眉星目,人高马大,杀气凛凛。
他一把揪住马连成的领子,用铁锤般的拳头照着马连成的面门就是三拳,打的马连成的鼻子歪到了一边,脸上红的紫的一片模糊。接着又揪住他后脑勺上的头发,将他的头磕到了茶水摊的桌子上,一下,两下,直到桌子上多出了两个门牙。
本来,马连成的几个小喽啰觉得,敢惹马公子,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等马连成被打的认不出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来要马公子命的。于是,一帮人开始拔枪、抄家伙。
少年看到这些人要动枪了,先是一脚踹飞了马连成。接着,一把夺过离他最近的喽啰手中的枪,朝他的大腿开了一枪,疼得那喽啰嗷嗷直叫。剩下的几个没配枪的喽啰当即就跪下求饶了。
围观的看客也吓得四散而去。只剩下一个机灵的喽啰想另辟蹊径,准备拿枪指向洛芳慈。结果,白衣少年抬手一枪,就打穿了他的脖子。血水决堤而出,那喽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刚才没被马连成吓到的洛芳慈,此刻看着地上早已断了气,脖子却还在冒血的尸体,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抱着她胳膊的冯燕双更是看都不敢看。
“完了完了,这不是战场,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姐也不是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士兵,这下肯定要被下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