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我们可是已经约好,你今后不插手家族的具体事务,你这么把我叫过来,不会是想反悔吧?”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大老远传了进来。
“爹,二叔到了。”希伯快步走进来,一脸晦气。
“嗯,坐吧。”希里皱了皱眉,目光望向大门处。
杨钟也朝大门看去,早就得知希家大长老希塞和希里伯伯不太和睦,还果真如此。
等了一会儿,杨钟只觉得眼前一晃,再看时,右首座位上倨然坐了一人,此人约莫五十岁,青色须发,身上穿着一件团云紫袍,伸出的双手修剪整齐,保养得非常不错。
眼睛斜睨了希伯两兄弟一眼,希塞哼了声,目光滑向陪坐在希里身旁的杨钟,在杨钟身上打量了片刻,嘴角撇了撇,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这时两男一女跟了进来,目光迅速落到杨钟身上,同样是打量片刻,但目光明显不友好起来。
“一群没长眼睛的饭桶,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茶!”离希塞最近的青年四顾一周,拧着眉头,寒声斥道。
旋即几个家仆战战兢兢地碎步跑上来,忙个不跌。
青年骂完,目光便停留在杨钟身上,颇有居高临下的味道,似乎是想把杨钟看穿。
青年一开口,杨钟心念便一动,十天前,他在天武卖场里听到喊价的那个声音,跟这青年极为相像。
希斯?
杨钟瞬间便断定面前之人的身份,其后典型高月相貌,棕发,深目高鼻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希家的旁支,希斯的跟班裘吉和玛依。
“希塞,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希里皱了皱眉,拉过杨钟的手,道:“今天找你来,是要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少主,家主最近有事,今后一段时间,少主就暂住在我们庄上。”
“少主?”
几道寒光蓦地射向杨钟,希斯几人露出敌视神色。
杨钟眼神平静,这样的场面他早就料到了,当年希里在杨府的时候,希塞就很少来,而且从来不带希斯,所以今天两人算是头次见面。
“希里,既然是少主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眼中寒光闪了一下,希塞干笑一声,看向杨钟:“家主五六年没有联系咱们了,什么风让家主又记起来了?少主临行前,家主没有嘱托什么?”
“希塞,家主做事自有他的考虑,什么时候该咱们过问了?”希里轻声斥道。
希塞干笑着,忽然看向希斯,不悦道:“斯儿,少主都来了,还不快下去安排一下今天的酒宴,晚上还要为少主接风洗尘。”
说着,干笑着看向杨钟,问道:“不知少主这次带了多少随从,我好让斯儿安排。”
闻言,堂上诸人神色各异,希斯干脆站着,冷冷看着杨钟。
“接待少主的事情就由我负责,大长老诸事缠身,最近还有坊市的事要处理,就无需分出精力了。”希里脸色不变,缓缓道。
希斯脸色一喜,他正不想接待杨钟,没想到希里就主动提出接待,正合他意。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哥了。”希塞瞥了眼杨钟,连一句客套话都欠奉,拱了拱手,敷衍道:“请少主恕罪,在下最近事务缠身,就不多陪了!”
说罢,人已经消失在大厅。
“大伯,告辞!”希斯拱了拱手,跟着去了。
几人都走了,紧张的希伯两人方才松了口气,看向杨钟,却见杨钟面色如常,希伯不禁摇头苦笑,道:“小钟弟弟,你可不知道刚才有多险,我二叔这人脾气暴躁,最近希斯请来了一位一阶炼药师,二叔那支风头正劲,我去请的时候差点没请动,若不是有小钟弟弟你压着,二叔恐怕不会走得这么干脆。小钟弟弟你可要多待些日子,免得二叔老看咱们不顺眼。”
“伯儿,怎么说话的?”希里瞪了儿子一眼,训道。
“是,孩儿知错了。”被老爹训斥,希伯陪了一罪,侧过身吐了吐舌头,朝杨钟亲切笑道:“小钟弟弟,你带的随从呢?我下去安排安排。”
杨钟自嘲一笑,道:“伯哥还不知道吧,其实这次我来,是为了逃难。”
“逃难?”希伯一惊。
“我已经三年没有父亲的消息了。”杨钟只好把事情又讲了一遍。
“家主修为极高,怎么会无声无息就消失了?”良久,希伯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然而接下来他的脸就被苦色覆盖,望向父亲和兄弟:“要是被二叔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二叔的态度……”
想到这个问题,希伯头疼地挠起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