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烈推开客栈的门,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强烈的阳光,屋子里由黑暗转向光明,让屋内的人一时间接受不了,她伸出手挡住刺眼的光芒,却也不愿看向来人,只是空洞的望向某处,似乎完全不关心来者是谁。
孟烈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开朗的公主吗?屋子里有浓烈的酒气氤氲开来,就像整间屋子泡在酒缸里一般,满地的空酒坛子,一个古木椅子下面,半躺着迷离未醒的朝辞。
自从那日之后,朝辞就接受不了事实,饱受打击,不愿再待在奇门峡触景伤情,孟烈便找了一家客栈,两人住了下来,两天后,锦荣也安排好奇门峡的后事,来到客栈,毕竟事情出在奇门峡,他心中愧悔难当,不知道做些什么能弥补过失。
但是朝辞却不爱见人,也不吃饭,把自己关在房间内,终日借酒浇愁,她这一路走来压力犹如泰山让人窒息,自从璟帝去世,她就一直含着巨大的悲痛,碍于重任在身,并没有一刻敢停下来哭泣神伤,忌奴的死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撑不住了,她觉得,一切都在离她远去,她想不明白,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会落得这样的结局,父王惨死,连具尸身都没有,自己远游他乡,费劲心力,才得到一枚冕珠,如今自己视如生命的两颗冕珠都不翼而飞,而身边唯一的亲人也惨遭荼毒,她累了,疲了,倦了,满腔的怒气不知道冲谁发,满心的仇恨不知道找谁泄,有的只是无助和自弃,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何去何从。
孟烈何其不心痛,但是他比朝辞清醒一分,因为那日席间所有人都中了毒,其中还有两位奇门峡的兄弟因为毒性较大而不治身亡,只有一人踪迹全无,他是整个事件的核心。
他要找到奉挚,查到真相,帮公主拿回冕珠,还要为忌奴报仇。
现在锦荣也愿意为了这件事负责而倾力相助。
关键是公主一定要清醒,一定要振作,没有她,大家的努力是没有意义的。
他走进桌旁,俯下身,看了看朝辞,他知道她醒着,只是不愿意睁眼,不愿意面对。
他轻轻的说:“忌奴已经入土为安了,公主不想去和她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