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双睫微闪,无声而对。
“忌奴跟随公主,忠心不二,从来视生死为小事,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但是如果她看到公主被这么一点困难就打倒,一蹶不振,她只会对自己的死感到不值!”
“这么一点困难?”朝辞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带着沙哑,眼睛布满血丝,叫人看了心怀不忍。
“父亲亡魂未安,璟国内外交困,我们腹背受敌,形如丧家之犬,好不容易到手的冕珠顷刻之间被人偷走,再加上忌奴惨死!我也是个人!我不是石头,我也有感情,我也有脆弱,为什么?!我连我的婚姻都能够拿去作交换,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声声如泣,句句含血,她几乎是在嘶吼。
“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朝辞。”他开始直呼其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你的背上肩负的不只是你一人荣辱生死,整个璟国都压在你的身上,你如此不堪一击,对得起那些为国而死的战士吗?对得起先璟帝吗?你又对得起忌奴吗?”孟烈一向尊重朝辞,从来没有疾言厉色、以下犯上的时候,但是此刻他拼尽全身力气,和这个以往最尊崇的人针锋相对。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她感觉很累,连站起来都会耗尽全身的力气,只想找一个角落,安静的,什么也不想,谁也不要来打扰。
但是孟烈不会允许她这样下去。
“说到底!你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你不愿意相信是奉挚干了这一切,是他偷走了冕珠,是他杀了忌奴,他一开始就心怀叵测,美其名曰保护你,其实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的一针见血让朝辞无力招架,她不得不承认,这几天以来,她为忌奴心痛,为无辜死去的人心痛,为冕珠心痛,最让她不敢去想,不敢去接受的,是因为做出这一切的人,是奉挚。
“你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其实经过在吴国和这些日以来的相处,你早就接受奉挚,在心底信任他,所以你现在才愿意让他跟在身边,愿意听从他的计谋,但是你没想到,在你向他逐渐靠近的时候,他背后捅了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