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磨拎着糕点回到住处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林猛分别后,青磨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厚重的铅云已经覆盖住天边,看来要下一场大雪了。
青磨推门而入,然后关上大门。
长街。
林猛已经倒下了。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倒下,但却是第一次流这么多血。他不怕流血,看着滚烫的鲜血从胸前冒出,染红了自己最喜爱的白色长衣,有些无可奈何:小爷我这就要死了么!我的死必定能轰动全城,她知道后,应该也会伤心难过掉泪吧!唉,还是那么的没用……
一只灯笼慢慢地递到林猛面前。
这个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庄稼汉子一脸的漠然,发白的眼珠子无神地上下打量着林猛,然后摇摇头道:“这么好的身手,若是再等上十年,必能跻身天下五大剑客。实在是可惜。”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铮,黑亮的指甲闪着寒芒刺向林猛的眉心。
一道金光闪过,擦着指甲打入黑暗的巷子中。同时引得指甲一偏,噗地刺入一旁的砖石中,砖石有如腐泥。
一个身影慢慢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道:“你不能杀他!”
庄稼汉慢慢地把指甲抽出来,叹了口气,道:“还以为你不会来。来了,就没有好事。”说着,提起灯笼慢慢地消失在一条小巷子里。
那条身影也随即消失。
第二天。
当青磨得知林猛重伤的消息,便火速赶到林家。
看着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林猛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颈部胸前四肢都裹着纱布,纱布上仍有鲜血在渗出,面色苍白,一向引以为豪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已变得凌乱,整个人昏迷不醒。若不是心口尚有微微起伏,几乎便要以为……
林阮卿惨然地坐在床前,面色似一夜苍老了十岁,目光呆然发直。青磨与他打招呼也只是木然地点点头,便不再做声。
青磨把那表情严肃的山羊胡大夫请到一旁,低声问道:“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山羊胡铁着脸,道:“昨晚有赶镖的出城,看到林少爷躺在大街上,浑身是血,发现的时候他便已是昏迷不醒了,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他伤势如何?”
“有几处伤口看起来似乎是被锋利的刃器所伤,伤口又薄又窄,像是剑,又或是……”
“又或是什么?”青磨急忙追问。
山羊胡把五指摊开,道:“指甲!”
青磨眉头猛地跳了跳。
山羊胡继续道:“他有几处伤口深及经脉韧带,而且失血过多,加上几处冻伤……有可能会醒不过来,就算是醒过来了,以后只怕也再难以拿剑……”
青磨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愤怒地杀意,几乎就快要遏制不住,眉毛一横,转身就要向门口走去,回头朝山羊胡拜首道:“还请老先生尽力医治!”说完,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猛一眼,退出去轻轻地关上门。
黄家,门外。
看着黄家的大门,青磨握紧了拳头,几乎就要按耐不住直闯进去了。但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和黄家在本地的势力,控制再三,还是忍住了。
若是如山羊胡大夫所说的那样,林猛是伤在指甲的锋刃之下,那只有一个人有嫌弃,那晚的灰袍人。可是自打上次之后,灰袍人还有真武宗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踪迹,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青磨后来还想去竹林里再找一些痕迹,却发现竹林里几乎被人用火了一遍。这一切只能说背后有人在故意毁灭痕迹。
想到这些,青磨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在这些事情的面前还根本没有思考和应付的能力。不过本来自己也并没有打算要去蹚这趟浑水,但是现在林猛受了伤,此时不管也不行。但再想想真武宗三尸教还有那些隐藏在背后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青磨又觉得一阵无力。
不管那么多,此时青磨的目标十分清晰:找出那个灰袍人,再想办法替林猛医治伤势。
脑中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青磨最终决定今晚夜探黄家,找到那个戴面具的人,所有的事情应该都能解释清楚了。
此时天色尚早,青磨买了不少馒头大饼带回家,在吃饱喝足后便上床打坐练气。
等再次睁开眼已是夜里。
青磨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又烧水洗了一个热水澡,再又吃了些东西。然后物品东西穿戴整齐,吹灭了灯,向着黄家而去。
黄家。
青磨趴在屋子对面的屋檐上,静静地看着屋里亮起的灯火。
不一会儿,屋子的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女人。那女人边走边冲屋里说道:“那我先回去了,爹。”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早些歇息。”
那女人带上门,便离开了。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