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儿,在吗?”李氏的敲门声打断了回忆。
依桃望向一声不吭的鱼饼儿,见她点了点头。依桃才应声,放下绣棚去开门。
李氏和红儿进门后,看到鱼饼儿坐在桌旁,头也不抬,拿着绣棚,专心致志沉浸在绣花中,周身散发出娴静的气息。
依桃转身后,也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但她反应快,走到鱼饼儿身旁:“小姐,夫人来了。”
鱼饼儿这才抬头:“母亲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她站起身,慌忙把绣棚藏在身后。为时已晚,李氏已经看到了,并来到了身旁。
“饼儿做些什么呢?是在刺绣吗?”李氏看着桌上摆放的针线盒似笑非笑。
李氏原本就瞧不上鱼饼儿,大字不识几个,没有规矩,整天只知道舞刀弄剑,哪有一点女子的样子?
估计让她拿铁棒磨绣花针可以,让她穿针引线着实是件悬事。
依桃本想站出来解围,鱼饼儿拉住了她,轻摇了摇头。随之,把绣棚拿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李氏。
果不其然,看到绣棚上那乱七八糟完全看不出绣的是个什么东西时,李氏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用手绢捂住嘴巴轻笑起来。
红儿也凑了上来,随后,看着鱼饼儿,想笑又不敢笑。
鱼饼儿更加窘迫:“实不相瞒,刚刚不愿拿出来,也是怕被笑话。我都学习了好多天,绣的还是不能入眼。”
“初学者都是这样,不过,你这绣的是个什么?”
“莲花。”
李氏看着手中令人一言难尽,完全看不出是何物的绣棚,转移话题:“这是绣给骋儿的吧?”
“对,相公喜欢莲花,他常说莲出淤泥不染,濯那什么,什么不妖艳的?”鱼饼儿摸着头思索。
“濯清涟而不妖。”
“对对对,媳妇也没读过几本书,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让您见笑了。”
再怎么说,鱼县令也是进士出身,无论是哪个鱼饼儿都是识字的。
只是她作为一名女捕快,行为举止嚣张跋扈,喜欢舞刀弄枪。久而久之,给人的错觉就是没什么文化。
况且,她也喜欢装作大字不识,这样也少了很多烦心事,从抄家规就可以看出低调点还是有好处的。
李氏和红儿对视了一眼,眼底的鄙夷不屑更浓了。
“骋儿知道你的这份心,便是好的。”
“那是当然,只要是我绣的,相公肯定会认为是世上最好的。”鱼饼儿语气骄傲。
李氏看到她晃眼的神情,把手中的绣棚放下,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饼儿,你来章州这些时日了,听说过金粟寺吗?”
“略有耳闻,怎么了?”
“是这样的,恒儿和骋儿不是在考试?这两日也没什么事情,就想着去上上香,祁祈福,保佑他们哥俩能中。”
鱼饼儿感到很可笑,这个时候去烧哪门子香?和卫老夫人一个德行,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心中虽万般不愿去,但还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