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谷的包间里,老夫人坐主位,她欣慰的环视包间的装潢,目光最终落在她左侧杨氏身上,“杨氏,钰哥儿的眼光还说得过去?”
杨氏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心里却是暗恨:她恨老夫人“刻薄”,更恨秦钰的“狡诈”,如今回想起来,那厮从他开口找公中拿钱,就一步步算计好了:
秦家自秦夔病逝,有资格调用公中银钱的只有老夫人与杨氏俩人,如若超过五千贯,则需要族中公议。那天,秦钰借口翻修食府,张口就要两万贯。
“不可能!”
杨氏直截了当的驳回了秦钰的借款申请,别说他与秦钰不对付,即便换做她的珏儿,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要知道整座食府一年的收益也不过五千到八千贯。
“母亲,经营一家食府,想要有受益,适当的投资是必须的。”秦钰苦口婆心的阐述了他的规划,最终得出结论道:“如果运作得当,秦记食府的收益绝不会是区区五千贯,一万贯,两万贯甚至五万贯都有可能。”
杨氏就仿佛吃了秤砣的王八,铁了心就是不同意。
“钰哥儿,我也不奢望你每年能给秦家赚两万贯,你老老实实的经营,每年能给秦家赚取一万贯就已是大功一桩。”
杨氏清楚的记得秦钰反问她:“如果盈利超过一万贯呢?”
“其他的盈利都归你个人。”
杨氏随口道,公议会上的族老甚至秦燮都没有反对,他们很清楚秦记食府经营几十年,其盈利从未超过八千贯。
“母亲说话算话?”
“当然!”
杨氏现在才想明白,秦钰定是早有预谋,他那天的描述可比今天她看到的不切实际的多。
竖子欺我太甚!杨氏几乎是咬碎银牙,秦钰这一个月来动作频频,食府已是名声在外,她暗中派人调查过,按照眼下的经营,别说五万贯,一年十万贯也不是没可能。
这可是十万贯啊,一定不能善罢甘休,杨氏暗暗想道。
老夫人却是笑容可掬,当初的两万贯可是她全部的体己钱,秦钰一旦血本无归,秦家恐怕就真的姓了杨,幸运的是,她赌赢了,这个孙儿果真没让她失望。
范家、梁家、齐家甚至是益州刺史苏大人及以下佐贰官员也亲自到了这梅花谷给她道一声喜。
道喜过后,他们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墙壁上那首《卜算子?咏梅》。
“……更著风和雨……一任群芳妒……”
他们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杨氏,诗是好诗,只是读来有孤芳自赏、凄凉抑郁之感,这就有点意思了。他们都清楚秦钰的身世,这是秦家的私生子向世人控诉主母的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