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把玩着杨馥儿赠送的香囊,香囊里那一小块龙涎香透着异香,想到秦燮话里话外的暗示,他有些好笑。
齐家竟然想通过遏制香料来源逼他低头,倒也有点意思。
生意场上没有所谓兄友弟恭,一场场角逐都是没有硝烟的战争,齐家人已经出手了,他若不接招,岂不对不起摆下这棋局之人?
作为一个过来人,秦钰深知资本就仿佛大海里的鲨鱼,嗅到一丝血腥,就会蜂拥而至。他根本不需要做太多准备,只要稍稍透漏出秦家意图大量采购龙涎香的消息,各地的香料商人都会聚集在益州府,齐家想要囤积居奇,非得让他出点血不可。
齐家少族主齐町,二十一岁,自四年前娶了梁家次女梁雁,他就开始逐步接手家族的事务。
秦钰的香水一经推出,瞬间将齐家经营的胭脂水粉生意冲击的七零八落。身为少族主,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大肆收购世面上的龙涎香就是他的手笔。
龙涎香稀少而珍贵,齐家大量囤积也不虞亏本,不过是暂时占用部分银钱罢了,齐家家大业大,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随着齐町一声令下,齐家香料铺子的各级管事倾巢而出,益州府市面上的龙涎香仿佛百川归海流入齐家的仓库里。
龙涎香的世面价格每斤一千零五十贯,齐家第一天收购五十斤,花费五万两千又五百贯;第二天收购三十七斤,花费三万八千八百五十贯;第三天,龙涎香价格每斤上浮百分之十,齐家收购二十六斤,费银三万又三十贯。
齐家人的大手笔震惊了益州府,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谁不知道齐家针对的是秦家,一般的小商户谁敢瞎掺合?倒是一些卖龙涎香的商家,琢磨着是不是捂两天再出手,这价格还得涨。
秦家以秦燮为首的一帮人,他们不停地在老夫人身边吹耳旁风:秦家的香水动了齐家的利益,齐家定然不肯善罢甘休,与其两败俱伤,倒不如握手言和,合则共赢;杨氏一派却不肯苟同,香水生意一旦有齐家人掺和进来,杨家想要分一杯羹就更难了;秦芳氏倒是想出面干预一二,梁芳氏、范芳氏以及齐芳氏均不肯吐口,她独木难支,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秦家确切说关注着秦钰的态度,据说秦家食府只是挂出了一副对联: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此联一出,无人不惊、无人不叹,梁家的梁骐、范家的范济安,纷纷登门劝解,秦钰始终云淡风轻,食府与香水的经营一切照旧,仿佛置身旋涡中心的不是他而是个不相干的人。
安保部的选拔已经完成,一共两千二百一十九人参与选拔,他一共留下了二十五人,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谓不残酷。
秦燮的妻侄及内弟均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二十公里越野这两个花花公子连一半路程都没坚持下来。倒是杨氏派来的三个小厮有一个咬牙坚持到了最后,秦钰对他印象深刻,他叫杨尘,一个坚毅却又聪慧的青年。
至于其他的二十四人,秦姓族人九个,依附于秦家的外姓人十五个,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家世清白且家境贫寒。
余文在益州府南郊买了一大片荒地,一百六十亩,四周圈起了围墙,二十几个人扔在里边空旷的吓人。
秦葑与秦芸完全进入了教官模式,开始玩命的锤炼这些新兵的体能,跑步,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等等秦钰训练过他们的招式都用上了,训练第一天就对这帮新人讲出了秦钰跟他们说过的话:你们之中,无论最终留下来的还是中途放弃的,都会一辈子记住这段经历。
然后,这帮新人就送给秦葑、秦芸一个相同的名号:活阎王。秦钰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他原以为其中定会有人放弃,结果所有人都咬牙坚持着,后来秦钰明白过来,对于这帮经常吃不饱饭的贫苦人,每天大鱼大肉的敞开了吃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