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决不同意,秦家虽不缺粮,可也不能拿秦家的粮食补贴外姓病人,那就是个无底洞。”秦燮听秦钰说完连连摇头,想要从他身上抠点油水出来,那比杀了他还令他难过。
秦钰面带微笑的听秦燮把话说完,他很直白的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意,今天回府,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仅此而已。”
秦燮顿时火冒三丈,他摔碎了面前的茶壶、茶碗,愤愤道:“母亲,嫂夫人,你们瞧瞧这逆子这番话?他以为他是谁?当自己是族长吗?来人,把这目无尊长的逆子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
议事厅外伺候着的家丁们恍若未闻,他们都知道在秦家,二爷说话不好使。
“钰哥儿,你用如此儿戏的方式处置如此重要的决策,是不是有欠考虑?至少也得经族中公议吧。”
杨氏的眼界远非秦燮可比,这期间她与外界接触虽少,却也知道秦钰做了什么。无论是无偿为益州城百姓接种牛痘还是收拢天花病人集中照料,在杨氏看来都有邀买人心之嫌。杨氏出身世家,她岂会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秦家开仓放粮可谓势在必行,可绝不能让秦钰专美于前,他只能是秦家决策的执行者,她要设法将她的珏儿推到决策者的高度。
“妹妹以为如何?”杨氏看向秦芳氏。
秦芳氏也在权衡,自阁主下令封闭益州城、保安团分崩离析,她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只是她没料到秦钰竟凭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如此天赐良机,她岂能不分一杯羹?待益州城解封之日让外界知晓是在她的指挥之下阖城百姓众志成城对抗天花并取得重大胜利,这是多大的功勋?恐怕阁主都要亲自见见她吧。
“理当如此,依本夫人看,我秦家可以举行一个盛大的开仓仪式,一来可以安定民心,秦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二来可以为其他三大家族做个表率,如果他们也能动起来,益州城绝对能顺利度过难关。”
秦钰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如果还看不出这两个女人的歪心思,他真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秦钰为阖城百姓对抗天花而呕心沥血,他虽没有想过邀买人心,可被别人如此赤裸裸的收割胜利果实,他还是生出了火气,这吃相还能再难看点吗?
老夫人也气得脸色发青,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孙儿这些日子的辛苦,可看他瘦削的脸庞也能猜到一二。此刻看他被杨氏、秦芳氏联手下套,也禁不住心疼他。
“我秦家祖祖辈辈爱民如子,如今益州府百姓罹难,病人急需用粮。杨氏,依老身看,这族中公议就免了吧。”老夫人又看向秦钰,“钰哥,你让秦安协助你办成此事,奶奶就一句话,为益州百姓,我秦家可散尽家财。”
“老夫人,族中公议可免,这开仓仪式却不能省,如今民心不稳,我们秦家此举也是为了安定民心。”
如果换做已往,老夫人或许会给秦芳氏留点颜面,可如今四方阁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提不起敬畏之心。
“二夫人难道打算公开露面?你就不怕染上天花?”
秦钰闻言不由在心里向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说到家族里的斗争,他真得跟老夫人好好学学了。想当初秦家的主子们不信服种牛痘的效果瑟缩在家里不敢出门,而如今听说种牛痘有效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老夫人这番话就差指名道姓的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