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氏心下恚怒，她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钰哥儿创造的种牛痘防治天花的手段虽有风险，但为阖城百姓计，妾身愿意冒险。”

杨氏也适时道：“老夫人，媳妇与二夫人想法一致，情愿冒险一试。”

“母亲，儿子一家老小也愿意冒险。”

秦燮也插口道，如若他不开口，杨氏与秦芳氏的一番说辞倒也大义凛然，可加上秦燮一家人，她们的一番话就仿佛成了赤身裸.体的妓女身上隐私部位的遮羞布，比特么的脱光衣服还惹人遐想。

别说秦钰、老夫人，即便门口侍候着的家丁、丫鬟都看不下去了，想当初就属秦家老二说的话最难听、态度也最坚决。想到这儿，他们由衷的庆幸当初主动找大少爷种下了牛痘，否则真的就连门都不敢出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吧。

杨氏与秦芳氏不约而同的怒瞪了秦燮一眼。接着，杨氏又若无其事的对秦钰道：“钰哥儿，你派人去趟食府，让种痘的先生带一应器具过来为二夫人及兄弟姐妹们种下牛痘。”

秦钰不能拒绝，杨氏不仅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而且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宁愿“以身试毒”，他若因个人恩怨拒绝种痘，那就太拿不上台面了。

“回母亲，我已吩咐皓月姑娘带来了一应器具，现在就可以接种。”

杨氏与秦芳氏相视而笑，既然达成目的，她们也就不在开仓仪式上使绊子，与秦钰约定明日巳时两刻（上午十点钟）秦家的粮食运抵益州城南郊秦记食府安保部的训练场，秦家放粮仪式就当着上万天花病人举行。

老夫人有些担忧的看了秦钰一眼，他此番岂非白白让杨氏与四方阁得了好处？只是这话没办法问出口，不过看秦钰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又安心不少：这个孙儿做事向来有分寸，她应该能够放心的。

文浩月在秦府接种牛痘，府里尚未接种的主子们再也按耐不住，杨氏吩咐人叫秦珏、秦玉楼姐弟前来，至于三姐儿那丫头，她有时都怀疑这是不是她亲生的，自秦钰提议种痘，她就住在了食府里；三姨娘、四姨娘也分别叫来了玉婷、玉兰姐妹；秦燮、秦懿也拖家带口的都赶到了这议事厅……

秦钰没有掺和这些人接种牛痘，她扶着老夫人离开了议事厅。老夫人早已被他说服种过了牛痘，自然不用反复接种。

“钰儿啊，你这些日子轻减了。”老夫人慈爱的抚摸秦钰的头顶。秦钰也道，“孙儿会注意的。您也要注意身体，不过依孙儿看，祖母您活上一百岁不成问题。”

老夫人笑着说他孩子话，继而又压低声音道：“你得提防着杨氏跟二夫人，她们跟咱祖孙俩不是一条心。”

秦钰有些意外老夫人会说出这番话，他也同样压低了声音道：“祖母放心，她们一定不敢参与明日的放粮仪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