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近在咫尺死亡的威胁,方才还气焰十分嚣张,不可一世的李永祥,此刻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忍不住的打颤。
巨大的恐惧,使得他口腔内开始分泌出唾液,这些唾液刚吞咽到一半,又猛然想起,口水滑入食道,会不会带动喉结凸起,从而触及到那柄匕首。
慌忙的,费尽一切力气的憋住,但这样做却连呼吸也不能了,只短短十几个弹指,李爵爷已憋得满面通红。
这一口水含在口腔内,却成了他的催命符,咽与不咽,似乎通向的终点都是死亡。
“额……额……额……”李永祥嘴里含混不清的求饶,那边痦子传来的惨叫,加剧了他的恐惧。
此刻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穿着青衫,看起来颇为寒酸的狄阳,竟是如此悍勇无匹,一出手便是搏命。
正当李永祥憋气憋到难以为继的时候,寒光散去,还未等他来得及庆幸,将那该死夺命的唾液咽下,一双大手接替了匕首的工作,紧紧的箍在了李永祥的脖颈。
狄阳掐住李永祥的脖子,狠狠的往上提,使之双脚半离地面,冷冷的盯着对方,说道:“和高驰一样,你也有一次黄牌警告的机会。”
说罢,松手。
李永祥猝不及防,没有能够站稳,跌坐在尘埃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色萎靡如同死狗一般。
嘉兴郡主朱思怡,望着自己的夫君,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发怒。此刻,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只言片语听狄郎提起过,那个在漠北殊死搏杀中,让鞑子闻风丧胆的英雄,所应有的气概,才真切的跃然眼前。
只见他转过身来,慢慢踱到那个小厮面前,先前那一身如有实质的杀气,已消弭于无形。
狄阳指着痦子,温言道:“马安,先前打你的,是不是这人?”
马安觉得不过是短短片刻,先生在自己眼里,好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但明显感觉到气场变得强大许多。
“先生,我……他……”马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狄阳笑道:“不要紧张,我说过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你随我来。”
马安木然的跟在狄先生后头,来到痦子跟前。
“马安,他刚才怎么打的你,你还怎么还回去。我狄阳做事,从来都恪守一个信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马安抬起头来,看了痦子一眼,又被对方恶狠狠的眼神吓得收回目光。他在这个时代,毕竟是属于最底层的人,阶级的观念,尊卑有序的观念,从他懂事之日起,便根深蒂固的扎根在自己的脑海中。
别人习以为常,他自己也习以为常,从未想过改变,那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只有这一个月来在逸仙楼的生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平等与尊重,他虽然从未见过狄先生本人。但狄先生那句话,却让他感动不已,以至于整个逸仙楼内的人,都把对他万分尊敬。
狄先生曾说过:逸仙楼内的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
“你他娘的狄阳,你敢叫这贱役打老子?”痦子挣扎着叫道:“你他娘的不要得意的太早,皇帝早就把你贬为废人,并下旨不准你和郡主相见,你如今这是抗旨,是与公主私通!”
“啪嗒!”马安终于动手了,一巴掌扇上去,犹不解气,连打了四五下才稍稍平息心中的怒火,便听他说道:“你侮辱我不打紧,但我绝不允许你侮辱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