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她又重新走了回去,不过脸上的神情已有些阴郁。
“我哪有一句话是在骗你?与其说我骗你不如说你自己骗自己。”申午行冷冷地直视她。
她原本要走,现在却又回来,可看到申午行的那张脸她又什么也不想说。
半晌,她说:“他们的死和我无关。”
“我知道。”
“我没有逼他们去56中。”
申午行顺着她说:“这我也知道。”
她抬头盯着申午行,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申午行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小泯了一口。
旁边的顾清看着他也很好奇,这场对话在他眼里完全是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偏偏又很让他在意,刚才在他听到申午行的话时,脑子里已经猜想出来了一个答案,难道是这位病人杀了她的同学?
申午行说:“不是你逼的,是他逼的。不管是谁逼的,你的同学都已经接受不了现实,所以转学,而仓促之间,他们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学校。”
“他们接受不了什么现实?”她皱眉说道。
申午行的食指与中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桌面,他骨瘦如柴的手如同鼓棒般强而有力,其发出来的节奏震慑人心之余也让被他直视者浑身冰寒,忍不住颤抖。
她怒视着申午行,却一直等不到回话,仅能看见那双仿佛能侦破人心的双眼。她再也忍不住:“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或者不知道些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会告诉我母亲,你是个“称职”的医生。”
她鬓角流汗,特意咬重了“称职”二字。
“不忙。”申午行终于出声。
连顾清都忍不住看他一眼,难道他也和病人一样“发呆”了?
很可惜的是,申午行那双明亮的双眼始终停驻在前方的病人身上。旁人无法看出来,他到底看得是哪个部位,就连被他直视的人也是一样,只知道、自觉得,浑身都变得不舒坦。顾清对此深有体会。
而申午行沉思良久,却没有对答案很慎重、甚至有些满不在意:“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他们是为了“躲避”杀害王欢欢的凶手——他们很着急、很恐慌,如你一样,慌不择路。你不怀疑,为什么,你如此要好的朋友在转校之前没有通知你?”
顾清眼光猛地转向她。
听见此话,她的身躯猛然一震,想要张口,却又很快闭上。
“因为他们恐惧的就是你——一个杀人凶手。”
“你在撒谎。”她还在故作镇定。
申午行笑了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瞒过警察的,俱我所知你可是没那么容易撇清关系。”
“很简单,我的父亲是警署的高层。”她眼神微咪,嘴角一撇,轻蔑地看着申午行。
“哦,真的是这样吗?”
“有那么重要吗?”她对自己的玩笑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毫不在意,但她一想起那个杀人凶手就忍不住浑身颤抖,可要是有人说她是杀人凶手,她得先暴打那人一顿,因为愤怒,这来自于她的底气。
“我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那天我和王泰、韩莉在食堂吃饭。”
顾清又看向申午行,心里摇摆不定。
这明明只是个心理诊疗,那这也只是个诊疗手段吧?
“你说的很好,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申午行第一次避开了她的目光,额头低沉,叹了口气:“我确实撒了谎。”
她轻蔑地笑了,有些为自己的“胜利”洋洋得意。
但想起刚才不知何来的悸动,又没那么喜悦了。她复杂地看了申午行一眼,讪讪地问道:“你去找他们了?”
顾清终于不再云里雾里,起码对这个问题,他已经才刚才的对话中找到了答案。
申午行点了点头:“他们很好找,转校生一般总能引起轰动。”
她听见这话,不知怎得,竟又有些愤慨:“你竟然去侵犯别人的隐私!这和我以往知道的心理医生可一点也不一样。”
这话仿佛对上了申午行的心头,他极为内敛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