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口气，剩下的两只鬼好像很厉害嘛。总不会是在附近帮你把风的‘三眼系囊’和‘伥鬼’吧？”

赵锡山的微笑像碰上冰块的糖浆一样迅速凝固，额头开始微微冒汗。作为底牌，一直在附近为自己护法的两只厉鬼，对方不仅早已明了，还表现出十分不屑的态度？

系囊是只有头没有身体的鬼，体积很大，张开嘴可以将一个成年男子吞下。当然也有前提，这个成年男子不能是类似篮球运动员这样的大块头。

它们一般徘徊在人烟稀少的山林地带，多半靠吃毒虫蛇鼠为生，可一旦吃下的食物里头，有曾进食过婴儿肉的虫或鼠，那么它们的大脑袋上便会多长出一只眼睛，成为三眼系囊。

当然，蛇虫鼠蚁要想吃到婴儿肉也不易，只有战乱或古时人们将婴儿遗弃于‘千年塔’里，才有这种可能。

要不然怎么说天下百鬼皆出自人祸呢。

成为数量稀少的三眼系囊，它们长长的头发由黑变白，发梢上会结出‘肉瘤’。类似深海里的鮟鱇鱼，嘴巴前挂了一颗小灯泡，吸引小鱼小虾主动游过去，好让它饱餐一顿。

三眼系囊发梢上的‘肉瘤’也有这样的功能，可以幻化成小孩子的模样向过路行人伸手。一旦被其可爱的外表蒙骗，将手牵上并被引着走上一段距离，很可能不知不觉间便已走进了系囊的血盆大口。

伥鬼也一样，都是比较恶毒的一类鬼，无非它是将人诱骗至山野间供老虎食用。

老虎都濒危了？没关系，年深日久，伥鬼的皮肤会出现斑纹，自己就可以幻化成老虎。

这两种厉鬼都擅长幻术，经过赵锡山的炼养，又加入了几种其它鬼的邪性，想对付它们？哪怕是请高位阶五灵上身的出马仙也吃不消。

原本的打算，自然是拿这两员精心栽培的‘大将’，作为交谈的资本。

不过现在赵锡山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连底裤都输掉的赌徒，呼吸变得急促、汗水也不住的往毛孔外钻。

因为对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形状、大小都极似人眼球的‘石头’。此刻正在那里被抛上抛下把玩着。

“你怎么不说话了？对我手里头的东西感兴趣？来的时候在屋外头撞见一只系囊。很好客，非得自挖一目当礼物送给我。我嫌太大，它就把眼球变小。太小了又不值钱，商量了好一会才变成现在的这个大小，我想着或许可以当眼球标本卖点钱。”

“……”

“哦对了，还有一张虎皮，那伥鬼不容易啊，忍痛割爱。不过那玩意儿太扎眼，说不清来历可是要坐牢的，所以我没要。”

“小人我刚才多有得罪，那两只鬼被我收服后已陪伴多年，不曾……不，以前一直助我降魔卫道，也算是积了些功德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关它们的事，还请法驾高抬贵手。”

说完，赵锡山以最高的规格施了五体投地大礼。

“你啊，所做的一切我不该管，也不想管。但是有人不想你继续沉沦孽海，等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那就真的谁也帮不了你咯。”

“谢谢法驾开恩。谢谢……”

“你别急着谢我，还是去谢你真正该谢的人吧。百年修道不易，尽毁于你这个不肖弟子手里。”

用吸管唆掉最后一口酸梅汁，金尊把手一挥，轻轻唤了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