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爷会说话!
虽然遇到几个难发的‘音’时就不得不冒出‘喵’声,而且声音也很轻,听上去有点像从婴儿嘴巴里发出来的,但这是事实,它确实掌握了人的语言。
不仅如此,那圆滚滚的身材和开叉分明的爪子都不适合像其它猫一样上窜下跳,却有利于它做一些特殊的动作。
比如眼下,它跟人一样靠在副驾驶座的皮椅上,鼓鼓的肚皮朝着车顶,爪指间夹着一根张敬德为它点的烟,时不时抽上一口。
看上去充满了故事,好像在述说:‘此一去,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有这样的搭档同行,张敬德心里宽松不少,先人们曾有过‘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感慨,同样的,他也有‘伴怪同行以制怪’的念头。
一人一猫很快便将车开上了涂山,道路两边树影簇簇,疝气大灯照射出的惨白光芒,只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就被前方的黑暗给吸收得一干二净。
从山体中衍生出来,悬挂在道路上方的树枝和毛竹,随风摇拽,发出哗哗的声响,其场景堪比台风过境。
可当张敬德下车时,外面即便确实有一缕缕山风拂过,但劲力都很小。
“刚才上山的时候不会是在做梦吧?”张敬德浑身一个激灵,再望向不远处的殡葬场大门,更显得莫名诡异。
这里的建筑都上了年纪,本来就充斥着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方方正正的大门,两边各有一盏带有绿色圆盖的路灯,一盏破了,另一盏倒还亮着,将昏黄的光线洒向四周,飞蛾虫子在一旁绕进绕出,偶尔撞上铁皮圆盖,发出‘叮叮’的脆响。
大门里头是完全的黑暗,到了凌晨三点,月亮可能打算着换班,老躲进稀疏的云层里,不肯借光。
肥猫抓了抓张敬德的裤脚,细声提醒,“不对喵,有比喵喵喵更厉害的喵喵在里喵。”
平心而论,这种对白张敬德只能听懂三成,大概意思……可能、或许、指不定是在说里面有非常厉害的东西,出乎山爷的意料。
安全起见,他从车里拿出白天刚擦好油的配枪,腰间挂好枪弹夹。说起来上次使用这把老伙计,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之后就一直把它存放在衙门的枪械房里,不到危机时刻是不会去申请领取的。
“走!”张敬德喊了一声。
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山爷早就先他一步跑过去了。
走进敞开的殡葬场大门,张敬德集中精神提防着四周,右手紧按腰间的枪弹夹,像影视作品当中的西部牛仔一样,随时准备给黑暗中袭来的威胁予以致命打击。
当然,习惯性的思维令他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对方怕子弹吗?
在黑暗中缓缓行进,绕过老式的圆形大花坛,再转过一排号房,前面距离他约莫六十米的地方总算有了些亮光。
光是从一盏圆盖路灯上发出来的,就在殡葬场员工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
对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来说,能遇见光亮,自然而然会产生久旱逢甘露的感觉。然而张敬德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凉’来形容。
都已经到这个时间点了,灯光下居然还有一群人围在圆桌前吃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