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靠近,张敬德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他先躲到一处墙壁的后头。
这儿离圆桌不远,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聚餐的人在说些什么。
“德发啊,你有口福,老婆的厨艺没话说。”
“咳呀,家常菜,来来来,喝酒喝酒。”
“说起家常菜啊,我想起以前跟几个老伙计在山里头打野味的时光,那可都是活蹦乱跳、断气没多久的肉,吃起来叫一个鲜嫩啊。”
“老吴,你要鲜嫩还不简单,这不刚来了一位捕头吗?现杀现吃,多新鲜!”
张敬德听得头皮发麻,再偷偷探出脑袋往不远处的圆桌上一瞄,说话的那几个家伙哪是在吃饭啊!桌子上鲜血淋漓、一片狼藉,还能看到已经被啃咬得不像样的残肢断腿,这分明是在肢解尸体!
“哐嘡”“哗啦”
七八个老头老太连同王德发齐刷刷的站起身,撞翻了凳子和盘碗全不在意,他们咧开血肉模糊的嘴,挂起诡异的笑容,扭过头看向同一个目标——此时正躲在墙角处的张敬德!
到了这种时刻,反应再迟钝都能明白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
“山爷?!”张敬德叫唤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只好硬着头皮掏出手枪,自个儿冲了出去。
脑海里拼命想着要为妻女寻找出真相,张敬德的勇气不断翻涌。
“呯!”响亮的枪声惊得附近树林里飞起不少未知名的鸟类,多半可能是麻雀。
而与此同时,踉踉跄跄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家伙也停住了脚步,头歪到一边开始呕吐,黑色的,都是血。
黑乎乎的液体从他咧开的嘴里流出来,就像水从阴沟里涌出来那样,带着浓烈的臭气,能熏得人发疯。他的两条胳膊扬起来,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倒下,倒在自己的污秽中,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张敬德朝后退,他现在可以肯定,眼前这帮想要自己命的家伙应该不是人,因为距离稍微拉近一点就能闻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刺鼻的鱼腥味和腐烂味。
“呯!呯!”在接连的枪声中,他迂回着躲进了一间大门敞开,早已被搬空的宿舍房里。
刚把木门闩上,右侧木框玻璃窗就被一把斧子劈出一个缺口,玻璃碎了一地。
张敬德一边继续往房间里倒退,一边取出弹夹装着子弹,速度奇快,驾轻就熟的动作证明这位整天与啤酒做伴的捕头,内心深处其实从没有放弃过为妻女复仇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这种机会。
在众人的压迫下,木门开始剧烈的晃动,发出隆隆的声响。
“快出来让我们尝尝你的味道!”一张扭曲到几乎变形的脸,伸进破碎的窗户,脖子被尖凸的玻璃划破一道口子也毫不在意。
他可能试着想从窗口爬进来,但暂时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