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麻雀那稀稀疏疏的叫声吵醒了原本沉浸于睡梦中的我。我一睁眼,清晨那刺眼的阳光着实把我的视野染成一片墨绿色,过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我揉了揉眼睛,顺势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我去!这都快十一点了啊,我明明调到七点的啊……他娘的鸟叫都比这闹钟要管用得多,看来要换个有鸟叫铃声的闹钟才行了。
我望着面前的一堵天花板,回想起昨天在天悦酒店的顶楼上跟“谢谢您”的友好会晤,心里犹如万马奔腾般欢欣鼓舞、激情澎湃。
过了一会儿,我不紧不慢地坐在床沿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便下床去洗漱了。
洗漱的过程中,我的脑袋一直在超负荷运行中,像是一台性能和配置堪称无与伦比的超级计算机,比“天河一号”还要屌上几个层次。我把昨天和“谢谢您”的友好会晤的窗口调了出来——说白了,就是用脑瓜壳儿去仔细追忆当时的情景。
……
“哎哟,那封自荐信其实不是你想得那样啦,而是……”
“而是什么?”
说实话,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跟“谢谢您”先生坦白自荐信里所提及的超凡能力老子一样都不会的话,那么他会把我给活剥生吞了呢,还是放进锅里给油炸了呢?要知道一般穿迷彩服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要么来头不小,要么脾气不小,我还真没熊心豹子胆去招惹这号人物。
于是我就脱口而出——“而是……我还会一项特殊的技能!只不过我忘记把它写进自荐信里了。”
完了,被他这么一问,我的心一颤,嘴一歪,他娘的又给自己设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一个陷阱就弄得我要死要活的了,还来一个,这不摆明想要让我驾鹤归西的节奏吗?呜呜,这下彻底完蛋了。
“什么技能?”
那时的我汗流浃背,时不时望着“谢谢您”先生那一对犹如山间清泉般深邃得碧空如洗的眸子,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
“呃……”好吧,我的脑子在“谢谢您”先生的连续追问之下终于死机了,连带语言能力和表达能力一起丧失了。
谢先生见我久久没有回应,便说道:“罢了,罢了。今天我叫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你聊这些有的没的。”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团皱巴巴的纸张来,放在餐桌上摊了开来。谢天谢地,我的视力还不至于差到连纸张上的标题都看不清的程度,我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纸上,艰难地浏览了一番。上面写道:“中国科学探险协会成员申请书”。
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入会合同啊。回想当初在网上填写报名表那会儿,登记个人资料都弄得像查户口似的,好似户外探险这种工作分分钟要人命那样,自己挂掉了还能寄一笔抚恤金给家里人……想想都有些后怕啊,待好不容易填完了报名表,结果还得一对一面试,弄得人心惶惶也就算了,面试官居然还是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大块头,负伤累累,看他一脸胡渣就知道三十出头了。虽然老子还是初生牛犊,但这种级别和排场的工作面试老子还是头一次见,真的,不事先弄明白的话还以为自己进了黑社会呢。
“喂,我已经在网站上填过报名表了耶。”虽然对方是一名身长九尺的大块头,但是面对一大堆我看不懂的资料信息,我果断选择闯一回鬼门关,嘿嘿,中国毕竟是法治国家,我不签合同的话,他也不能把我给怎么样吧。
“我知道。”他把入会合同摊在我的面前,嗓音十分地粗犷,说道,“这份合同是负责人……也就是我要签的,你只需浏览一下大致内容,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话,就委托给我,我帮你签了,之后的一切利益和义务你我平分。”
听他讲完后,我感觉自己像是坐在悉尼歌剧院的大厅里欣赏了一回帕瓦罗蒂的演出,带给我的并不是美妙绝伦的动听旋律,而是欲死却死不了的那种窒息感,就差当场喊出“偶买噶”这个词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