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恼怒地看着远处的火光和巡回穿梭的铁骑，火速披上衣甲，组织身旁醒来的士卒向那火光处而去。

他边走边对后退的士卒怒吼道：“所有人，迎战，后退者，杀无赦！”

潮水一般的匈奴兵涌了出来，望着通天的火光，毫无战意，若不是单于斩杀好多个妄图后退的士卒，军营恐怕早就炸营。

“来人，迎战！杀光他们！”单于愤怒地大喊。

可惜，夏无言丝毫不给匈奴兵思考的时间，在她的带领下，身后的五百铁骑犹如猛虎下山。

南宫燕鬼魅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短刀刀光划过，一排匈奴兵瞬时捂着喉咙倒地而亡。

火光照耀，冲杀声起伏，二十万大军乱糟糟的，像没头苍蝇四处乱窜。

越来越多的部落首领清醒过来，在单于嘶声力竭地吼叫及斩杀下，他们尽可能地约束部属保持镇定。

眼看着匈奴军营渐渐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夏无言深深望了一眼远处大旗下有条不紊维持秩序的匈奴首领，不由得暗自心惊，这人果然有些能力。

似乎也感受到夏无言的目光，单于也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冷冷地瞪着夏无言，眼中满是愤怒的熊熊烈火。

“撤！”目的既然达到，眼下已然无法取得更大战果，夏无言也不作停留，轻轻一挥手，身后五百铁骑齐齐调转马头，向着营口冲去。

“留下他，杀此人者连升三级，牛羊万头！”在那一刹那，单于突然觉得那个白甲将军指挥大军进退有据，有勇有谋，对他威胁甚大。

数千匈奴兵奋不顾身地向夏无言杀去，那五百铁骑突然慢了下来，心急地看着落在最后的夏无言。

“不许回头，撤！”夏无言冷冷地喊了一声，那声音中蕴含着众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夏无言看了看靠近自己的匈奴兵，秀眉一凝，估算好距离，双手握着长矛周身挥扫一圈，匈奴纷纷倒飞而去，压倒了一片片人。

就在这一迟滞间，夏无言驭马已经飞驰到了十丈开外。

倒下的人又被赶上的人践踏，一波接一波跌倒在地，死伤无数，已再无追杀的可能。

眼下战马也不在身边，单于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个白色身影悠然远去，许久，才冷静下来，寒声叹道：“好一个猛将！”

一夜折腾下来，天际渐渐亮起了鱼肚白。

匈奴单于面色铁青地坐在大帐里听着各部的战损。

这一夜，营帐烧毁无数，粮草损失无数，阵亡一万多匈奴兵，多数都是践踏而死。

好在没有炸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也令单于再不敢大意，又将昨夜所有当值的巡夜兵全部处死，才稍稍解了心头之恨。

只是一想起那潇洒退去的白影，他恨恨地捏紧了拳头，心中沉声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夏无言等五百人夜袭成功之后，连夜返回，此时铁骑军驻扎在平邑城以南山麓，距离匈奴大营仅仅百里。

熊振亲自带人在营地十里外接应夏无言，看到夏无言带着五百人完好无损地回来，激动地连呼三声：“好！好！好！”

得知夏无言一人凿穿匈奴大营，并一人独自断后，他震惊地感叹道：“有如此神将，何愁我赵国不胜。”

“多亏了大家，否则我一人也无法成事，不值得将军如此夸赞。”

夏无言讪讪地笑了笑，她不愿独占功劳，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何况夜袭成功多半是占了匈奴未曾防备的便宜。

“哈哈，小小年纪便懂得不居功自傲，不错！”熊振开怀大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他们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匈奴单于站在营帐外，迎着冷风，依然能闻到昨夜里烧焦的糊味，他始终没有明白赵军夜袭的意义何在，直到斥候来报，大军二十里外出现了赵国大军，人数十来万。

他才会意地笑了笑，原以为赵军会再出什么花样，没想到居然是两军对垒这种低劣的战术。

他望着南方，独自冷笑道：“你们以为疲敌之计对我有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小伎俩不过是弱者灭亡前的自我安慰罢了。”

“何况只有十多万人，那么我便彻底碾碎你们吧！”

风声将单于的声音吹到很远才停下。

就在他召集大小诸王议事的时候，赵军已经摆好了车阵，十万人井然有序地走入战场。

李牧站在中军大旗下，按剑眺望着远方，他已得知昨晚那一场夜袭取得成功，这义女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样也不枉费他们近日连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