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夏无言浅笑一声。
“……”
南宫燕默默看着他们嬉笑,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夏无言才是真实的,没有那天夜里那么遥不可及。她也尝了一块羊肉,有些膻味,还算不错。
“唔,还剩这么多,要不把傅袛他们也偷偷喊来吧?”夏无言吃了几块,就感觉吃不下了,揉揉肚子,“要是有酒就好了。”
“我去喊他吧,酒就别想了,除非你想挨军棍。”李鲜说完,偷偷摸摸地朝傅袛营帐走去。
不一会功夫,傅袛便跟着李鲜走了过来,面色如水,却有些局促。
皎洁的月光轻轻洒在草原上,到处都是朦胧的金黄。
“袛见过军侯。”傅袛一见到夏无言在,脸色微红,连忙拱手行礼,又见一旁的南宫燕,知道她少言少语,只向她轻轻点了点头。
“是傅袛啊,自己人,没必要多礼。”夏无言摆了摆手。
“很快就是夏国尉了!”李鲜笑道。
傅袛闻言一惊,这是连升四级了,恐怕在赵国绝无仅有了吧。
那一夜,她如天神般挡住万箭,让他这一生再也忘不了那个白色身影,却也知道这一生只能远远地旁观她,守护她。
“呵呵,傅袛也尝尝吧!”夏无言指了指火上的羊肉,笑着说道。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李鲜与傅袛默默吃着羊肉。
南宫燕向来话少,此刻静静靠着石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夏无言手臂放在双膝上支着脑袋望着烧的正旺的篝火发呆,面带笑意。
火光在每个人脸上跳跃,映出了不同的心思。
李鲜突然问道:“夏国尉,你那晚的剑法叫做什么?真是厉害极了!”
此话一出,南宫燕与傅袛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讨打!什么国尉,叫上瘾了不成?”夏无言作势伸出手,李鲜赶紧跳开,“那剑法是南宫先生的,不知名字,姑且称为南宫剑法吧。”
一听南宫这个姓,两人下意识看向南宫燕,见南宫燕眉头微皱,夏无言连忙摆手道:“那老先生倒和小燕无关,不过是个酒鬼……”
“还有离妹那剑,依我看来,这天下间没有比它更凶残的!”李鲜双手上下挥动,激动地比划着。
“呵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剑外自然有剑。”夏无言摇了摇头,轻笑道。
李鲜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再见识见识离妹的剑法。”
夏无言瞪了他一眼,说道:“最近不想用剑,况且剑锋拔不出来。”
那夜,她自己也被藏锋的威力震撼到,一剑下去,无数匈奴人头飞起,这等凶剑只能用可怖来形容,每次使用藏锋剑,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曾持藏锋立于千军万马前,令天地变色。
她赶紧甩甩头,抛出那些虚幻的想法,出神地望着远在天边一闪一闪的满天繁星。
难得有一个静谧而悠闲的夜晚,夏无言特意换上了一身便装,她喜欢这样的日子,无忧无虑,哪怕一个人只是静坐一晚,也是极好的。
或许是那一战匈奴死伤太多的缘故,夏无言明显感觉南宫燕整个人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带着忧愁,她也会在夏无言与他人谈话时,偷偷地笑一笑,那种笑浑然不同与她取走敌人性命时的如花笑靥,大抵该是一种真实,一种虚伪吧。
人分两面,夏无言早已暗暗怀疑自己的另一面该不是一个嗜血的魔?好在上一次强行将藏锋送回鞘中,不然只怕不止是杀三千人。
她一直觉得南宫燕的另一面其实就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平日里刻意表现的冷漠,不过是她内心胆小的伪装,她很期待南宫燕卸下伪装那一刻,相信那一天也不会很远。
夜里无酒,几人便以水代酒,有说有笑。
水足饭饱之际,灭了篝火,几人相继悄悄回了营帐,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明日,又有一场大战即将到来,所有人抑制不住心里地亢奋,只等着养足精神,斩杀匈奴,建功立业。
月亮的幽光透过灰白的营帐,洒在夏无言恬静的脸上,娴静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