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洛安街上一片静谧,只有五皇子府的书房中点着烛火。
荦舒和画眠对席而坐,茶几上摆着两盘点心和一壶上好的春茶。荦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看书,眼前的画眠却已经犯困了,垂下的头一晃一晃似乎快要撞到桌上,荦舒只得伸出手护了一把,没想到画眠就这样靠在他的手掌上继续睡了过去。
荦舒失笑。
他们正在等取钱的人,派出去的探子此前汇报,赵立已经取了私盐并把钱放在了破庙中,他们在半路上抓了他,还有一半人正在破庙里守着。
此刻距离子时已经一个时辰了,尚没有人出现。本来荦舒画眠是和展凌路杉四个人在前厅等候的,荦舒见画眠眼皮都开始打架了,才找了个借口把人带到书房。
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才听到书房传来敲门的声音。
画眠在听到脚步声时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靠在桌上睡着了,但荦舒的手掌垫在中间,所以她并不觉得难受。而对面的荦舒也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画眠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在听到有人敲门后才伸手拍了拍荦舒,“王爷。”
荦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画眠枕了一夜,有些失去了知觉,刚想调侃她,就听到门口展凌的声音,“五皇子,人抓回来了。”
荦舒便暂且望了有些不自在的画眠一眼,带着人去了前厅。
厅前正跪着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同样五花大绑,比起赵立却明显更阴沉一点。展凌已经问过了他的身份,此人竟是赵立口中已经回了江南的王奇。
“此前赵立说,你回了江南?”
“他不过是个混混。”
“噢?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人?”
“商人。”
“卖私盐的商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卖什么都是一样。”
荦舒听到这里却笑出了声,“好一个天下熙熙,商人为利的确天经地义,但你可知卖私盐犯法?”
“那只不过是官府敛财的说法。”
“那不过是你敛财的说法。”王奇倒是真的是个奇人,面对天下的五皇子依旧如此硬气,可惜荦舒并不吃这一套。
“官盐价格虚高,只有他们几个的盐场一家独大,苦的却是百姓民生。”
“价格虚高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大批收购吗?高价买低价出,你们倒是无私。一下子说皆为利来,一下子又为百姓苍生,你到底是商人还是想救人?”
在荦舒看来,王奇这一份义愤填膺不过是为自己的利益找借口,见他不再开口,又直言道,“你的盐是从哪里来的?”
“有盐场的人在,自然能看出这是楚庭的盐。”
“那你认识秦央吗?”荦舒尚未和任何人说过自己对秦央的怀疑,所以当展凌路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觉得诧异,他们虽然和秦央不熟,但这个人做生意痛快利落,因此并未怀疑到他头上。
“谁?”显然王奇也不认识秦央,他一刹那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