荦舒便知道他背后还有更大更深的网,显然王奇和赵立一样,也是一枚棋子,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听说你是从江南来的?”
“那又如何?”
“照道理来说,比起江南,楚庭离洛安更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江南人。”
王奇便又闭上了嘴,显然他发现了自己在荦舒面前,只有说多错多的道理。荦舒也知道暂时问不出什么,便让人把他带回盐场关押了起来,留下展凌路杉商量之后的对策。
展凌心中尚且有许多疑问,“五皇子为何把王奇押回盐场,不关进大牢?”
“王奇不过是枚棋子,牢里关系复杂,惊了他背后的大鱼,就不好抓了。”
“那又为何问到秦央?”
“你们仔细想想,私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又是什么时候在听雪楼看见秦央的?”
“王爷的意思是……”展凌路杉也明白了荦舒的怀疑,这么一说此人的确可疑。
“总之,你们继续和他做生意,本王自会调查。另外,你们和码头的人熟,打听一下王奇有没有和哪个船夫走得近的,楚庭找了个江南人在洛安卖私盐,就是为了摆脱嫌疑,因此极有可能也是将盐运到江南后再走水路回来。”
“是,王爷。”
展凌和路杉虽然时不时和荦舒一起喝酒,但玩乐的时候他是荦公子。一旦恢复了五皇子的身份,荦舒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还是让他们不自觉臣服,只是荦舒很少在人前使出来罢了。
因此画眠见了这么几次,也早就对他改观。荦舒这个人,平日里嬉皮笑脸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办事时心思缜密不怒自威,和她在一起时似乎又多了温柔的照拂。
画眠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却感到荦舒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才发现展凌路杉都已经离开了,“眠眠身为暗卫,常常走神可如何是好,万一哪天本王有危险了怎么办?”
“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画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发现一丝让自己都讶异的坚定。
荦舒眼底的笑意便又荡漾开来,“是啊,眠眠的断肠针是最厉害的。”
“我也绝不会让王爷见到断肠针。”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荦舒突然收起了面上的笑容,他原本只是觉得画眠心口不一的样子好玩,现下却似乎有些不同。这明显是画眠身为暗卫的承诺,他却听出了一丝动情的壮烈。
难得荦舒没有再继续调侃下去,“本王困了,眠眠也回房休息吧。”
清晨的王府已经热闹了起来,厨房里冒出了缕缕炊烟,庭院中下人正在打扫落花。前两日天天下雨,便显得今日的朝阳格外通透明媚。穿过前往东厢的长廊,画眠望着眼前荦舒被光照亮的半边侧脸,突然想起那日在庙会上,他微微偏头说,“如今不就见过了?”
的确是见过了,而且日日相见,“莛汌。”
画眠被自己突然出口的称呼吓了一跳,荦舒也听见了,只是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在晨光中转过头,一时间光亮都集中在了他眼中,“嗯?眠眠说什么?”
画眠垂首掩下一切心神,“王爷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