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船夫哪里还受得住,“我都说我都说,求大人开恩啊!”
“每月什么时候运货?”
“就是昨天运到的货,每月都是这个日子。本来王奇都是昨夜子时来卸,结果我等到今天都没有人。”
“既然王奇身在洛安,江南上货者又是何人?”
“廖晨风,一个叫廖晨风的人。每月月初,都是他带人来上货的。他们把沙子压在底下,盐放在中间,顶上再盖一层沙。”
“除了这个人,还有谁是你认识的?”
“除了运货之时都未曾见过,不过有次我在船上捡到一块刻着卒字的青铜印牌,交给廖晨风的时候他叫我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否则就让我有去无回。”船夫说话都在打颤,看不出是在说谎的样子。
荦舒听到这句话,和画眠打了个眼色,便让人把船夫押了下去,才开口说道,“青铜印牌是官印,这帮是官府的人。”
展凌路杉也是一脸凝重,本以为是商场上的利益纷争,却没想到牵扯到了官府,“王爷的意思是?”
“就是不知道是官商勾结,还是底下人仗势徇私。需在下个月初那个叫廖晨风的人运货之前,把江南之事调查清楚,否则打草惊蛇。”
“若真与官府有关,怕是不好处理。”
“此事我先禀报父皇,再做决定。赵立这三个人千万要押住了,秦央似是回了楚庭,暂且查不出什么。”
“是,王爷。”
荦舒吩咐完便直接带着画眠进了皇宫,这是她第二次入宫,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璟阳帝近日的身体也是不好不坏的,因得群臣常常吵着立储之事,便干脆不上早朝。荦舒进宫的时候,他正在御书房翻阅书册。
“参见父皇。”
“荦舒,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父皇命儿臣彻查私盐之事,已有眉目。”
“噢?说来听听。”
“恐怕此事与江南当地官府有瓜葛。”荦舒便把这段时间的发现都告诉了璟阳帝,事到如今虽影响了洛安官盐贩卖,但也不到伤天害理的地步。怕的是日后发展壮大,官商勾结压榨民生,便真的难以收拾了。
因此璟阳帝在听完之后,思索片刻,对荦舒道,“怕是要你去江南走一趟了。”
其实荦舒也有此意,但有了皇帝的御令,做起事情来必然更方便。“儿臣遵旨!”
说完私盐之事,璟阳帝望着站在堂中的荦舒,少了平日的笑语,倒也渐渐长成了有主见有谋断的模样。虽然对其他人不公平,但他必须承认,对这个最像招玥的孩子是有所偏爱的,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给他,一面放纵,一面又希望他成为自己心目中的模样,如今似是可以期待了。
带着印有璟阳帝玉玺的奏折,荦舒把情况和等在外头的画眠说完,还不忘调侃一句,“眠眠,本王说过要带你去江南,现下便要实现了。”
画眠想笑他,明明是去彻查案情的,却发现自己也难掩心中的跃跃欲试,“我们何时出发?”
“时间紧迫,明日辰时走。”
两人即刻回到了王府,未免走漏风声,只简单和陈祁吩咐了一句,说要去江南一趟,并未告知具体所谓何事。画眠又亲自给展凌送了封书信,让他把王奇的货给取了,一起关在盐场。王奇与廖晨风勾结,只要廖晨风尚未察觉,他们顶上的人就暂时不会发现。
因此为赶时间,第二天天未亮,两个人便带着简单的包裹骑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