荦舒答应去听雪楼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什么,直到他在吩咐完陈祁之后,才转头看到了身后画眠不太好看的脸色。
而这脸色在他们真正到了听雪楼之后就更难看了,荦舒觉得那几个缠上来的姑娘下一秒就会被踢飞。而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的画眠在听到那句“还自己带过姑娘”的时候,终于没忍住动了手。
五皇子的朋友非富即贵,对其出手照道理说已是大罪。但荦舒明明可以出声阻止却没有,他只是觉得画眠不像以往是冷静思考的动作,更像是某种情绪的发泄,就瞧着有趣随她去了。
后来等晚凝敬酒却被一股力道弹开的时候,荦舒便更加确定了自己想法,心底也生出来一些心思。
他记得在江南见到画眠替他挡剑受伤的时候,心里那股危险的藤蔓,夹着征服与试探的情绪疯狂生长。
从江南回洛安的十日时间,一路上荦舒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五皇子,并不是所谓洁身自好那么高尚,或者哪里不行,他只是有些洁癖罢了。接近他的女子大多不干净,逢场作戏没什么大不了,真的近身了又让他反感。
但画眠不同。
他不仅没有洁癖,还忍不住把她一点点拉近一点点拨开。
一开始,画眠处处躲避,但她越把他往门外推,他就越想进去瞧瞧;后来荦舒不着急了,他反倒想把她的小心思都圈起来,只留他一个人能见着,反正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撩拨。
直到见到画眠流血的那个瞬间,他惊讶于自己强烈的仇恨感,也第一次后悔没有能力好好保护一个人。
照道理来说,侍卫保护王爷,就算死了荦舒也只会觉得遗憾,而不是油然而生的恨,但那时他却连画眠的发丝都不忍心被他人伤害。
荦舒在对待情事上从来没有那么多顾忌,他花了十天的时间想明白,剩下的便是如何去做了。
因此今天在荦舒注意到画眠情绪的波动和反常的行为后,他觉得是个好时机。他的确不着急和画眠挑破自己的情谊,但不代表他不想证实对方是不是也怀着同样的心思。
事实证明荦舒是有道理的。可惜,虽然在听雪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赢了,但是当他走在夜色中看到画眠的表情时,却又有些无措。
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泫然欲泣。
荦舒轻叹了一口气,自从先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赢的人就从来不是他。
逗了人家半天,又哼了一路歌,最后还是得反过来哄着,“眠眠。”
听到荦舒微带着一丝酒意的声音,画眠有些恼,她发现自己和荦舒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就耍小性子。比如此刻,她怪荦舒把自己变成这个奇怪的样子,就没有理他。
荦舒只好又叫了一声,“眠眠”,声音放得更加缓慢柔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一点都不像酒桌上那个飞扬跋扈的五皇子。
“王爷。”
“眠眠今夜似乎心情不佳。”
“王爷何出此言?”
荦舒本想说,你对着晚凝出手两次,甚至直接割断了她的衣袖,还问我何出此言。
可他不想让她恼羞而怒,便轻笑一声,“只是问问罢了。”
却没曾想这句话只会更激怒身边的人,“原来他也不会在乎啊”,这种心思便又在画眠脑中蔓延,受了委屈的眼里似乎水汽更盛。
“王爷的事情,属下怎敢过问。”
此言一出,荦舒也意识到了画眠的情绪更加波动,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自称属下了。
“你该知道的,你可以。”
“属下以何身份过问?”
“你想以何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