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荦舒对自己说的“下一次绝不会让人跑了”的承诺,似乎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了。
那日画眠跑开之后,独自在房中呆了一个下午,连午饭都没吃,荦舒只得派人给她送过去。直到晚上再次出现,人已经恢复了清水素衣的模样,面上表情亦毫无波动。若不是她时刻都在逃避荦舒的目光,荦舒还以为下午他亲的是另外一个人。
荦舒尚未来得及和她挑明,便迎来了接二连三的烦心事。
首先是新晋胤王的晚宴,这是大珩封王的传统,大典结束三日后的晚上,需在王府宴请百官宾客。其实倒并不需要荦舒真的去准备什么,但从席间布置到酒食选择,事无巨细都要请示他的同意,一天下来书房门就要被敲十几二十次,把荦舒烦了个透,恨不得把这个胤王的称号还回去。
但话虽如此,晚宴当天出现的荦舒始终是身姿凛凛、得体轩昂的,以绝对的新王之姿掌控全场,从开席迎客到游刃有余地应对诸人,在朝臣看来根本就是浪子回头的感人戏码。
不过那个百官感兴趣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当日跟随荦舒参加封王大典的女子。因为此刻的画眠正在做着尽职尽责的暗卫工作,隐在荦舒背后某个不被注意的角落,目光却始终不离开新任胤王半分。
“五弟!”浩丹大步走到荦舒面前,身上还穿着魁梧的铠甲,似是从军营匆匆赶来。
“大皇兄。”
“是不是该称你一声胤王?”
“秦王这一声,我可受不得。”两兄弟互相吹捧的对话,让身后的画眠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和人前的面无表情完全不同,总是小动作特别多。
荦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朝着画眠躲着的方向转头一笑,准确无误地撞进了她眼里。
画眠便又往更暗的地方让了让。
紧随浩丹上前恭贺的便是睿王徽泰,左右后侧各站着王妃碧何和暗卫段啸。画眠分神看了一眼段啸,一袭黑衣的他似乎比之前更木讷无话了。
“五弟,恭喜了。”
“不过是父皇可怜我罢了,一个私盐贩子,哪比得上二皇兄查过的案。”
“话不要这么说,想必日后父皇定会更加器重你。”
“我还是更喜欢清闲日子,就查了一个案子,命都差点没有。”
徽泰听到荦舒的回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此话怎讲?”
荦舒却无所谓地笑了笑,隐下被暗杀的事实,随口编到,“还不是洛安江南两地路太远,骑马磨破腿,坐车又难受。”
“你当习惯就好了。”徽泰是等到荦舒出发两日后,才接到他去了江南的消息,却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直到江南的探子来报,程昱章被抓,徽泰才意识到荦舒是在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