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第二天就按着平时自己起床的时间，叩响了荦舒的房门。

“王爷。”

荦舒尚且睡得迷迷糊糊，等画眠敲了好几声之后才意识到，只得掀开闷头闷脸的被褥，哑声问道，“何人？”

“画眠。”

荦舒微微愣了愣，他的第一反应是“为何今日不是沁竹来唤他”，停顿了几秒才想起来昨天画眠说的话，要他每日清晨都和自己一起练功。

躺在床上的荦舒倒是非常想装睡，可惜刚刚已经问出了声，只得挣扎了三秒后和画眠说道，“眠眠稍等。”

其实画眠在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的时候，就知道荦舒完全没有睡醒，“我在院中等王爷。”

不一会儿，荦舒便穿了一身便装走出房间，乌发用简单的皮绳扎束在脑后，比起平日里的翩翩模样多了几分清爽和利落。

“那么师傅，今日练什么呢？”

画眠忽略了那声带着玩笑意味的师傅，只问了一句，“王爷少时练功时，用的是什么兵器？”

“多用剑。”

“那今日便从基本剑式开始吧。”

荦舒看画眠转过身，从地上捡起了什么，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根细长的木棍。

“兵库里多的是剑，本王可以派人去取。”

“王爷刚恢复练功，用剑容易误伤。”

“师傅说的是。”荦舒夸张地作了个揖，就顺手接过了木棍，静待画眠的动作。

剑术的根本是手式和步法，那些挂着什么“白蛇吐信”、“凤凰点头”的花式剑法，无非是从刺、披、点、挂、挑、斩、扫等基础剑式出发，再演变结合而成的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画眠今日教荦舒的便是标准的基础剑式动作。

荦舒其实学过，只是记得不甚清楚，动作有些变形，做出来也有些僵硬和迟缓。

画眠先纠正了他的动作，再要求荦舒不断加强练习，让身体记住动作，而不是靠脑子想一遍。

只七八个动作就练了一个早上，满头大汗的荦舒觉得，画眠当起师傅来还真是无师自通，完全不像她自己说的“教不好”，简直一次比一次严苛。

不过既然是荦舒自己提出来的要求，而且是在一心要保护的人面前，他自然不会流露出一丝埋怨和倦意。

画眠看看再一次坐在了地上的荦舒，才反应过自己有些严肃，不自觉把落英宫内护法教导他们的方式放到了这个整日养尊处优的王爷身上。

“王爷感觉如何？”

“眠眠果然是个好师傅。”

“王爷才是在笑话我吧？”画眠难得心情好地开了句玩笑，嘴角上扬的模样让荦舒觉得好似也没有那么累了。

两个人洗漱完，荦舒几乎都能听见自己肚子叫的声音了，不过他今日难得没有在王府吃早餐，而是带着画眠从后台七拐八绕地来到了深巷中的一家叫紫藤斋的地方。

大门用的是厚重的红木，经过一条小而窄的花廊，便到了一个开阔的后院，在花间亭台处零星摆着几张桌凳，都是红木雕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