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愣了下,随也笑了,“即使没有我,你也会出手的,这些小把戏怎么逃得过你的眼。没想到你会亲自来,长熄。”
唐飞轻轻抚摸着陈果的手臂,甚是爱怜,“我当然会来,这是很重要的孩子,我想你一定懂这种心情的,毕竟你也寻了她这么多年。”
他说着,扫了宋益也一眼。阿金攥着手中短刀,恶狠狠地瞪他,倒把他瞪笑了,他对白岫说:“别担心,我对她没兴趣,不然也不会替你守了她这么多年。”
“那我还要多谢你才是。”白岫说。
“你已经还了这人情,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他伸手,对向李希本,勾了勾手指。
“去吧。”白岫又拍了下李希本的肩膀,像是在给他加油。
李希本的脚自己动了起来,明明他身上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腿如今根本支撑不了这个身体的重量,可他还是一步步缓缓地向前走着。
唐飞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可他丝毫不觉得害怕,他好像丢失了恐惧的感觉,也不再伤心,没有不甘。
他只是走向了自己的终点。就像白岫说的那样,反正这就是结果了。
他的纹身被唐飞从身体上掀了起来。
他倒在了地上,他什么都没有了。
唐飞细心地,将那最后一张纹身贴在了陈果身上。
阴沉的天空深处传来一声雷响,响声轰鸣,震撼了大地。
“天在生气。”白岫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观赏。
“管他呢。”唐飞抚摸着陈果的脸,那些附于她皮肤表面的纹身渐渐消失。
陈果的脸上有了血色,天空中雷声阵阵,必是一场暴雨来袭。
陈果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漆黑一片,没有眼白。
“妳会是最好的容器。”唐飞无限爱怜,绑着她的绳子断了开,陈果木然地站在那里。
这次轮到白岫拍手祝贺了。
“长熄,我还想要一样东西,”祝贺完后,白岫冲他竖起一根食指,“唐飞的一条手臂。”
唐飞连眼都没眨一下,仍是笑咪咪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右臂伸直左手划过,一条手臂就掉在了地上。
断处喷出鲜红的血,他连个为什么都没问,只对白岫笑笑说,“好的。”
“还有,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你结约。”
“大概是因为嫉妒?”那个披着唐飞外衣的人看看地上碎成渣渣的钱镇,摇头,“嫉妒就像一根刺,已经扎进了他心里。你为什么不要他的命?你还是你,白岫,温柔又可怕。”
“抱着你的娃娃走吧。”
宋益也是被这连天的大雨生给砸醒的,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
她从一片水洼里爬起来,觉得全身骨头散了架的疼,尤其是后脑,没搞出个脑震荡都是奇迹。
天台上那个绑过陈果的十字架还留在那里,不远处的雨水里泡着把散乱的骨头,没有爆炸过的痕迹。
李希本呢?她找不到,她只从水里捞出了同样被泡得快溺过去的白岫。
他脸色惨白,因为被冷水久泡嘴唇有些发紫,最要命的是他腹部有一处刀伤,把那附近的水都染成了红色。
“白岫?”她拍打他的脸,将他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向一边探他的呼吸。
她把他拖到了背雨的地方,给纪逢舟打了电话。
她倚着墙,白岫躺在她腿上,他的呼吸还算平稳,还能让她有心情放空去看雨。
这雨下过了,天就该转凉了,夏天转眼就要结束。
真是一个最好的生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个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女人被带到哪去了呢?难怪在陈果家的幻境里看到她那奇怪的脸色她会那么眼熟,记忆中自己小时候也总是那种惨兮兮的样子。
那不是身体不好,而是身上阴气太重,总是招来邪祟,邪祟缠身,自然久病不起。长此下去,更会影响周遭他人,亲人,朋友,而这些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